精彩小说尽在心海书库! 手机版

您的位置 : 心海书库 > 大女主 > 燕帅_精选章节

精选章节

发表时间: 2025-06-11 01:42:58

为保护未婚夫我成了女奴,而他娶了我妹妹。

我连夺五城强势回归,女奴又成了女侯爷。

最后挂帅出征,一战成名。

未婚夫什么的,早就不重要了。

1

确定李胡泽陷入迷醉后,我偷偷潜出营帐。

其实这时候取他性命并非难事,但看了看趴在营帐角落里的猎犬…...算了,且让他多活几天吧。

况且我是一名武将,杀敌,该在战场上。

草原空旷,月悬于空,照亮了整个领地。

在一夜的狂欢过后,没有谁再有精力去关注一个最下等的女奴的动静。

与袁思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我等这一刻,等了整整两年。

其实在刚被俘那一年,袁思就来救我了,但我拒绝了。

诚然,于我个人而言,被俘是灾难。但这也是我获取漠北一手消息的最佳机会。

况且,已经被俘了,我也不能白受这罪,必得向漠北讨回点什么!

这次袁思带来了一百五十名死士,死士都是陈熙派来的。

我们悄然无声地接近千年不死的胡杨林,我借着月光辨认,在其中一棵树根洞里面掏啊掏。

袁思不解,在我耳边压低声音:「燕夕,你在找什么?」

我掏出一个布囊,拿出里面的东西给他看,他看清是什么后,眼神惊诧!

谁会想到大陈的虎符会被我藏在不死林呢?

当初我眼看自己要落到李胡泽手里,当机立断把虎符藏在此处。

这虎符还是陈熙给我的,另一半在莫兰山关霍老将军手里。

而我的目的,就是要用这半枚虎符调兵遣将攻占漠北边关城。

袁思不解,他只想把我快点救出这鬼地方。

「袁思,你来救我,我很感激。但我不能就这样回去,李胡泽曾用我要挟大陈五座城池,我便要让漠北也连失五座!

「初雪之前,我必要带着第一座城池回到莫兰山关!」

袁思:「可、可我们现在只有一百五十人…...」

「不,我们有一千人。」

「?」袁思不解。

我:「盘龙城还有八百奴隶,如此,勉强算作一千人。」

2

盘龙城原为我大陈领土,几十年前被现任漠北王的祖父所夺,盘龙城的奴隶中有漠北人,也有我大陈子民。

我望着前方不语,此刻的盘龙城像隐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一般,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

李胡泽曾带我来过盘龙城。

那时陈熙刚拒绝他的城池要挟,他便将我绑在马后从盘龙城一路拖跑着穿过整条街。

李胡泽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大陈的女将成了他李胡泽的奴隶。他在盘龙城待了半年,后来才回草原大帐。

但这半年,足够我了解盘龙城守卫情况了。

我在草原学会了漠北语,易个容混进城并不难,也很顺利找到了人。

奴隶也有领头人,我跟领头人铁英说明白后果:「我们只有这一次反击的机会。输了,死无葬身之地。赢了,便是新生。」

没有一个奴隶能抵抗重新成为自由民的诱惑。

铁英三十几岁的汉子,常年的奴隶生活也没有压弯他的脊背。

他捶了捶胸膛:「我们的祖上守城战死,我们也绝不做孬种!」

盘龙城外五十里便是我大陈边关守将霍尧将军的驻守之地。

我携符轻骑急行至城门楼下,非但叫不开门,反而被守城卫厉声驱逐。

幸亏我早有准备,挽弓搭箭将一张印有虎符印记的白纸朝城楼上的朱漆大柱射去。

我双手指骨错位得厉害,本不该再做这样耗力的动作的。

我被带进城验明正身,当值将军张斌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

「真是慕容将军!将军是如何脱困的?」

时间紧迫,现在不是跟他说这个的时候,我必须马上见到霍老将军。

霍尧见我免不了一通问询,我一一作答后方说出我此行的目的。

「这…...此事事关重大,老夫必要先上报朝廷定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等他先上报朝廷,朝廷再下达指令,那黄花菜都凉了。

可没有陛下圣旨,私自出兵如同谋逆,霍老将军不同意,他要顾虑的太多了。

「霍将军你要上报朝廷,我不会拦你,但本将军虎符在手,军令如山,你若不听号令,我必将你军法处置。」

说服他颇费了一番功夫,我手持虎符,他不敢违令。

3

天愈寒,霜冻越发明显。

在一个冷得连守城卫兵都扛不住寻暖去的后半夜里,一百五十名死士分成四队。

趁夜色正浓,他们从西北门悄声奇袭,和城中的八百人里应外合。

再佯装要攻打莫兰山关,霍老将军出兵也就不算出师无名了。

此战主打一个速战速决,更重要的是,不能给敌人报信求援的机会。

激战五日,迎来今冬的第一场雪。

天明雪落时,盘龙城已经不属于李胡泽了。

4

一封封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畅通无阻直通京城。

「大捷!大捷!慕容燕夕将军就地集结八百奴隶,和一百五十名死士,组编军队。

「趁夜奇袭盘龙城,和莫兰山关守将张斌、王荀二位将军里应外合,攻占盘龙城。」

「急报!急报!慕容燕夕将军下令屠城,血洗漠北月亮城,每死一人,割其头颅悬于腰间。」

此言一出,举朝震惊,陈熙惊诧地从龙椅上倏地立起,声音微抖问传讯官:「何以至此?!」

「漠北三王子李胡泽派重兵把守鹰哀坳,截断了慕容将军的粮草补给。冬季漠北寸草不生,慕容将军他们无可充饥、战力不济,只能以此震慑敌人。」

陈熙:「霍尧呢?他干什么吃的!」

「霍老将军兵分三路前去支援,可鹰哀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老将军久攻不破。」

事实也正是如此。

李胡泽断我粮草,我们等了十二天,援军依旧未至。

等不住了!

战士腹中饥饿,兵器都快拿不稳,如何能战斗?

我望着那一双双信任的眼神,果断下令:「传我军令,转道月亮城。」

残月无情,月破城破。

月亮城守卫远不如盘龙城,我取道于此,想着一来我的兵能补充体力,二来也能从后侧方打得李胡泽一个措手不及。

可没想到李胡泽那厮竟事先调走了月亮城的所有储粮。

我必须确保我身后仅剩的六百多人活下来。

下令屠城,实属无奈之举。

李胡泽气疯了,在大帐里咒骂。

他一败再败,还是败在我这个俘虏手里,赫邪无老王肯定饶不了他。

果然,等来了王庭派来大王子义稚来接替他的消息。

李胡泽与义稚向来不和。

义稚的母亲是个女奴,而李胡泽的的母亲则出身漠北贵族。

在李胡泽看来,义稚身上流着和他女奴母亲一样卑贱的血液,纵使同父,也低自己好几等。

赫邪无派义稚来,李胡泽肯定会认为义稚是来看他笑话的。

这兄弟二人不齐心,必定倪墙!

如此,我们便有可乘之机!

如料想的那般,义稚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让李胡泽的智力和战力都更减弱了几分。

于是乎,我们不仅又顺利拿下了其余三城,袁思还砍下了李胡泽的一只胳膊。

要不是义稚挡下第二刀,定叫李胡泽当场战亡。

收兵回营后,我在想,如果一个月内能传来李胡泽的死讯,那以后中原真正的强敌,会是这个一直不被看好的女奴之子。

果不其然,李胡泽没能活过开春,据说是伤口感染而死的。

义稚什么都没做,就借我之手除掉了一位有力竞争者。

我方大胜,漠北派使者议和,娜丽雅公主南下和亲。

我带着不到四百人的亲卫队、五座城池的战功、漠北的求和书以及一身的伤痛回到了阔别三年的京城。

5

边关只有风沙,京城依旧繁华。

陈熙令百官于宫门迎接凯旋之军,丞相领头宣读圣旨颁奖我。

圣旨上颂赞我不顾自身安危潜伏敌营,颂赞我率军夺城扬国威名,最后竟然封我为武安侯。

一时间,众人对我称呼又从将军换成了侯爷。

一波又一波“恭喜侯爷”的道贺声险些让我的头疾又犯了。

我以女子之身担任武将已是世间少有,如今又破例封我为侯,是他真心认可我的能力?还是对我的补偿呢?

袁思等几位将领随我入宫陛见。膝盖还未弯下去,就被一双熟悉的手扶起。

犹记得当初在边关重镇,也是这双手紧紧拉着我说:「夕儿,你等孤,孤一定会救你的。」

如今,在这辉煌的金銮殿,这双手的主人对我说:「夕儿,朕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孤与朕。

太子陈熙和天子陈熙。

虽只有一字之差,于我确是千差万别。

这带来的不仅仅是双方身份上的转变,还有情感上的。

太子陈熙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曾经患难与共,我们曾有白首之约。

可天子陈熙却不是。

天子陈熙有他自己的后宫。

「臣慕容燕夕…...」

如他的龙袍一样,我沙哑难听的嗓音也如一道鸿沟挡在我和陈熙之间,隔绝了我们的曾经。

「夕儿,你的嗓子怎么了?快传太医!」

我的嗓子早就坏了,是在漠北被娜丽雅拿烧烫的烈酒灌的。

因身体不适,最后接风宴我没能参加,带着袁思他们住进武安侯府养伤。

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进宫做了皇后,又生有皇子。所以也没人不识趣地提起我和陈熙曾经的婚约。

源源不断的药材补品流水般从宫中送进侯府,谁见了都得夸一句皇后仁德!

父亲、继母和异母弟慕容庆多次来侯府看望我,我都吩咐袁思四两拨千斤挡了回去。

我那继母江氏惯会做戏,在一旁捏着帕子擦眼泪。

慕容庆不满我如此怠慢他们,跳出来指责我:

「长姐如今封了侯,好生威风!可你别忘了,二姐姐乃当今皇后,你不敬父母,就是不敬皇后娘娘!」

他这话我确实不好反驳,只能对着三人叉手行礼:「如此、慕容燕夕见过国丈、国太、国舅爷。」

父亲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你」出下文来,一甩袖子气呼呼走了。

我在侯府清静养伤的日子,以一名御史弹劾而告终。

那御史不知是受了谁的示意,弹劾我居功自傲、不敬父母、不敬皇后。

我嗓子还没恢复,十根指骨又被太医重新打断续接上,实在不耐烦当庭自辩。

「先母早逝,慕容大人又在我身陷漠北时与我断绝了关系,我慕容燕夕如今无父无母,这不敬父母之罪从何而来?

「至于不敬皇后更是荒谬,我自归来,一直在府里养伤,今日之前从未出府,如何能冒犯皇后?」

御史闻风奏事,陈熙不好处罚他,又用赏赐来安抚我。

袁思指着箱子里的黄金愤愤不平:「当谁稀罕要啊!」

哦,我稀罕的。

侯府里养着不少伤残兵将,还有许多因跟随我而失去性命的人,得给他们建个祠堂。

真是处处都得花银子呀。

6

九月,漠北和亲公主娜丽雅一行到了京城。

说起来我与娜丽雅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当初在漠北,她对我百般刁难迫害,后来我察觉到那刁难里头夹杂着她对自己的哥哥李胡泽那不能宣之于口的复杂感情。

她对陈熙盈盈下拜,听陈熙封她为丽妃。也不知娜丽雅怎么想的,竟当廷跟陈熙提出想要见我一面。

他令尊的还让不让人养伤了?!

袁思不想我去,没好气说:「她肯定没安好心。」

我:「人家现在是丽妃了。」

他不屑地撇撇嘴:「丽妃又如何,还不是小老婆。」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我娘以前经常挂在嘴边吐槽的「小老婆」被袁思学了个十成十。

穿戴好入了宫,刚照面就被娜丽雅一句「总算盼到故人相见了」给恶心到了,甚至忘了给陈熙行礼问安。

「犹记得昔年,武安侯在我三哥帐中伺候…...」

如此暧昧不明、意有所指的话确实很难不让人对我当年的经历想入非非。

袁思说得对,这女人果然没安好心,一点身为战败国和亲公主的自觉都没有!

陈熙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说这些有的没的,还当众戳我伤疤。

这下的不仅是我的面子,打的也是他这个皇帝的脸!

我常年练武双手粗糙,十根指骨还缠着绷带,掐着娜丽雅细腻的脖颈提羊羔一样把她提了起来。

她脸颊赤红、双眼翻白时众人才从愕然中清醒过来。

「武安侯快快住手!」

「娜丽雅公主快被你掐死了!」

纵使他们不劝,我也快坚持不住了。

手劲一松,昔日高高在上的漠北公主死狗一般摔倒在地,捂着喉咙拼命咳嗽,鼻涕眼泪齐飞,好不狼狈!

我腿伤也没好,蹲不下去,只能略微弯腰做俯视状了:

「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再犯蠢的话,李胡泽可不会从地底下爬出来为你出气。」

慕容燕夕如何屠城,他们没亲眼看见,如今我差点当廷掐死和亲公主的狠劲他们是亲眼目睹了。

他们似乎才想起,眼前之人,可是血洗月亮城、斩敌头颅的女罗刹。

众人看我的眼神,一瞬间都带了些恐惧。

几个还没留须的年轻文官纷纷小步轻移,站得离我更远了些。

内监极有眼色地将娜丽雅带了下去,陈熙眼神复杂,挥了挥手,「退朝吧,武安侯留下。」

7

我被带到御书房,陈熙背对着我站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皇帝没说话,哪有旁人先开口的道理。我老老实实在边上罚站了半刻钟。

「你就没什么话想说的?」他还是背对着我。

我琢磨了下,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意思意思浅浅认个错先。

「臣知错,方才不该意气用事。」

「慕容燕夕,朕想听的是这个吗?」

「那陛下想听什么呢?」

我了解陈熙,他问不出口我在漠北的两年是怎样过的。

我被俘后没有一天是闲着的。

刚被俘那阵子,李胡泽把我当重要人质,给我的待遇还不错。

他拿我要挟陈熙换五座城池被拒,降到三座城池又被陈熙一句「凡我国土,寸土不让」给拒绝了。

「慕容燕夕啊慕容燕夕,我还当你在陈熙心中多有份量呢,他连三座城池都舍不得拿出来换你。」

李胡泽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把我贬做他帐中最下等的奴隶了。

一时间,我的待遇急转直下,手腕脚踝被戴上沉重的镣铐。

一个貌美的敌方女俘虏将会遭受什么,可想而知。

李胡泽日常发癫,他的常规操作是:

高兴了就要抽我几鞭子助助兴,生气了就把我绑在他马后拖着跑,晚上折腾起来更是不顾帐内帐外。

为了给他妹妹娜丽雅出气,生生掰断我十根指骨。

娜丽雅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她敌视李胡泽身边的所有女人,包括李胡泽的正妻、她的亲嫂子。

对我这个敌方女奴敌意更甚,但凡她有一点不顺心,我就要受大罪。

大热天把我绑在柱子上当靶子,大冷天让我跪在她帐篷外给她守卫已经算轻罚了。

每当李胡泽强迫我过夜,娜丽雅就会变本加厉折磨我。

我在这兄妹俩手底下真是吃了大苦头,如今能活着回来,算我命大。

那两年很痛很漫长,在脑海里不过一瞬。

陈熙若敢问,我也能说与他听。

他不问,我便不说。

8

回到府中,袁思替我重新上药缠好绷带,他压着眉毛垂着眼,怨气颇重:

「就算想要教训那女人,又何必亲自动手!好不容易养了几分的骨头,险些又错位了!

「方才在宫里,就该及时找王太医上药缠绷带的,你别以为耽误这一时半刻不要紧。

「人王太医说了,你这指骨要是再错位,他可折腾不回来了!」

袁思现在可听王太医的话了,左一句「王太医说」右一句「王太医说」。

搞得我现在耳鸣的声音都是「王太医说说说」。

求求了,王太医,你可少说几句吧!

他在我耳边唠叨了一大堆,看我一直没出声,觑着我的脸色问道:

「燕夕,你…...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不止袁思,方才陈熙也问过这个问题。

什么打算?

当然是练兵。

「我要练一支可以对抗漠北骑兵的队伍。」

漠北把娜丽雅送来和亲,摆明了就是义稚的缓兵之计。

娜丽雅随时可以被牺牲,那时,将是大陈和漠北真正对决的时刻。

不仅义稚需要时间,我大陈同样需要时间。

陈熙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可见他也有此打算。

天子之志合该如此。

他虽然做爱人丢分了些,做皇帝还是合格的。

袁思闻言却跳脚反对:

「你怎么还要去自讨苦吃!那皇帝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么为他卖命?!」

我这次可不是为了陈熙,完全是一片公心,没有半点私情。

可又觉得袁思炸毛的样子实在可爱,故意笑问他:「那你说该怎么打算?」

袁思:「当然是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一起过自在日子不好吗?」

我是武将,国有外患,哪里能自在呢?

他轻捧住我的伤手,眼眶泛红:

「以前你们有婚约,我插不进来,可皇帝背信弃义负了你,你不要再想着他了,也看看我好不好?」

9

是的,袁思从小就喜欢我。

我娘把他带回来时,他还不到七岁,抱着把生锈的破剑当宝贝,晚上睡觉都要藏在衣服里。

他那时候性子跟小狼崽子一样,对谁都爱搭不理。

当年我十岁,很没有做姐姐的自觉,经常拿点心逗他,趁他不注意拿走他的剑比划。

他每次都被我气红了脸,那双好看的凤眼委委屈屈地看着我。

两年后我娘与我爹决裂和离,袁思跟随我娘离开.

我爹扶了江氏为正妻,我庶弟庶妹都成了嫡出,而我则被送去了军中。

后来我娘病逝后,袁思下落不明。

直到我被俘那年,他单枪匹马来救我。

从前是我不懂他眼里的情,如今我早就失去了回握这双手的资格。

10

漠北骑兵是快马轻刀,漠北马虽然矮小,但机动性强且耐力十足。

他们骑兵营一个兵士配四匹马,可日夜兼程。

他们也有致命弱点,就是不擅于正面战场大规模的攻城战,且惯用的软弓射程不足。

所以我要练就一支能将骑兵营困住的敢死队。

这样霍老将军他们在正面战场取胜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京郊大营。

我要从五千军士里挑选五百名训练成重弓射手、五百名前锋,其余为中坚。

军士们在我的军营,吃用都是最好的,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除去大朝会,我几乎每天都泡在军营练兵。袁思拗不过我,只能随我一起。

我和袁思把军营当家住了三年,总算练就了一支满意的队伍。

兵已淬炼成,我请战,自荐为主帅。

朝堂上沸腾了。

什么?把天下兵权交给一个女人?他们觉得自己还没这么不要脸。

大家吵得不可开交,多数人还是支持霍老将军为主帅。

霍老将军镇边关多年,兵法娴熟、用兵有方,是他们认为的最佳人选。

可——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漠北,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漠北王义稚。此战,臣请为主帅,北征平狄,不胜不归!」

陈熙一锤定音,力排众议封我为帅。如此,我成了三军最高指挥官。

11

散朝后,看到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在等我。

我到了凤鸾宫依照君臣之礼拜见中宫,她很享受我对她低头跪拜。

这还是我回朝后第一次和慕容云瑶单独见面.

她雍容华贵端坐高位,看上去比从前长进许多。

从前在府里,她每每见我都是一副好像我欠她银钱没还的死样子,还时常要阴阳怪气刺上几句。

慕容云瑶没让我起身,我只好继续跪着。

她看着我说:「我身为皇后,育有皇子,可陛下却迟迟未册封烨儿为太子,姐姐可知这是为何?」

拜托!我身为武将,一介外臣,你身为皇后,把我召进后宫来问皇帝为什么不封你儿子做太子?你是认真的吗!

我:「此乃皇家事,皆由陛下圣裁,微臣又如何能知?」大姐,是不是问错人了啊喂~

慕容云瑶:「姐姐当真不知吗?」

我:「臣不知。」

慕容云瑶:「姐姐不知,妹妹却是知晓的,陛下这在为你铺路呢。

「若姐姐此次北征得胜归来,陛下定会迎你进宫。姐姐虽做不了皇后,但做皇贵妃想必是不会有人敢反对的。

「届时姐姐独占君心、宠冠后宫,待诞下麟儿,必是皇储。这天子之爱,让妹妹好生羡慕啊!」

我眉头蹙起,决定收回我刚才觉得她长进许多的评价。

她还自顾自说:「从前我为庶女,你为嫡女,我羡慕你。后来我入主中宫,你身陷敌营,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取代你了。可你又回来了!

「你明明被俘了,却能绝地反击。你明明失了清白,可陛下心中依然有你。」

「我和我娘汲汲营营算计来的身份地位,却是你一出生就有的。」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女人怕不是要疯了。

「娘娘若无其他吩咐,臣还有军务要处理,容臣告退。」

再待下去,我担心自己真的会做出什么不敬皇后的事情来。

「姐姐,我恨你!我恨你高高在上、满不在乎的样子。从前恨你,现在恨你,永远恨你!」

我真觉得陈熙当真不聪明,竟选了慕容云瑶做皇后。

明明李尚书家的孙女可比她贤淑多了。

12

好不容易出宫,又被她老子拦住去路,真是晦气!

下次出门一定要翻翻黄历了。

大陈的国丈大人——我的爹,有着一张好面皮,即使中年发福了也能看出年轻时候很英俊。

说来也是好笑,不管是我,还是那对姐弟都长得不像他,我们都肖母。

不过他们父女俩今天这是提前商量好要来膈应人的吗?

我爹直接问:「你娘临终前可有什么话对我说?」

他那语气问的可自然了,仿佛在问「今天下雨吗?」一样。

我:「家母确实有遗言,可不是对国丈你说的。」

我爹有一瞬间的安静:「......她说了什么?」

我:「此乃下官家事,无可奉告。」

我爹:「你不必如此阴阳怪气,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生父。你也没改姓,可见也是念着为父的。」

我呸,这迷之自信哪里来的?

我心里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娘早就和他决裂和离了,他和我也早就断绝关系了。

这样直剌剌上赶着来问我娘的临终遗言,我觉得很冒犯的好吧。

而且我之所以没改姓,是念着祖父祖母,二老在世时对我娘和我都极好。

我现在脾气有所收敛了,要搁以前,我指不定会骂出什么来。

「既然国丈这么想知道,说与你听也无妨。

「我娘临终前说的是——燕夕你记着,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我爹这下彻底安静了:「……」

我娘时常会说些大胆又不着边际的话,但我现在想想她说的真可谓是至理名言。

进了马车,袁思坐在里面等我。

车行一半,他突然郑重其事看着我说:「除了我。」

「什么?」我莫名其妙。

袁思:「师叔的遗言: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除了袁思。

「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除了袁思。」

「除了袁思」这四个字,他说得铿锵有力,我听得无语扶额。

13

我于六年前身陷漠北,两年后率领由不足一千名奴隶组成的队伍杀出重围。

激战一年、勇夺五城;兵练三年、为此一役!

当初从漠北跟随我的八百奴隶,如今只剩下一百八十三人,那一百五十名死士,也只剩下四十六人。

这二百二十九人,陈熙给了他们新身份,他们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我将全部银钱分予他们,他们一声不吭收了。转头出去大吃二喝找女人,败了个精光回来,说要跟着我继续干。

我气死了,站在太阳底下训他们:

「你们是不是傻,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捡了条命回来,以后也能活个人样出来。还跟着我继续干?干个屁啊!」

「那不管,反正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这班人死犟死犟的,各个梗着脖子,一副你骂归你骂,反正我没错的死样子。

可能是那天太阳太刺眼了,刺得我眼睛疼,导致眼眶发酸没能兜住眼泪。

北征平狄,我为主帅。出征前夕,陈熙私下里来见我。

他这次没有戴金冠着龙袍,身上穿戴的都是从前的模样。

我看着他觉得有点恍惚,我和他在各自的道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了,此生再难相逢。

先太后——也就是陈熙的母亲,和我娘是闺中密友。

她曾笑着跟我娘说两人要结为儿女亲家才好,这才有了皇家和慕容家的口头婚约。

可世事难料,往事不提也罢。

他问:「此战可胜?」

我:「此战必胜!」

真是的,出征在即,还问这没用的干啥。

陈熙:「夕儿,朕……」

「还请陛下称呼臣官职。」

毕竟袁思守在我隔壁,他要是听到陈熙这样亲昵唤我又要醋死了。

陈熙:「夕儿,你这般生分,朕不喜欢。」

我去~你这是要搞哪样啊大哥?!

我在心里吐槽了一回,抬头就见他掏出个物什,还有点眼熟。

陈熙:「夕儿,你还记得这个吗?这是当初我母后和你娘交换的信物。」

当初先太后给我的是玉葫芦,我娘给陈熙的是金葫芦。

陈熙手里拿着的是我的金葫芦。

其实我到现在都很疑惑,先太后和我娘怎么会不约而同拿葫芦当儿女婚约的信物。

陈熙:「这金葫芦我一直带在身上,从未有片刻忘怀。」

我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忙跪下告罪:「陛下恕罪,玉葫芦臣弄丢了。」

玉葫芦早在漠北就丢了。

当初李胡泽说女奴不配戴玉饰,将我项间佩戴的玉葫芦摘下随手扔了。

草原何其大,草一茬一茬地长,哪里还能找到小小的玉葫芦。

他要来扶我起身,我避开了去,他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随即隐去。

陈熙:「丢了就丢了,朕再给你一件信物。」

说着摘下玉扳指,取下金葫芦的链子,不容我拒绝就挂到了我的脖子上。

又不由分说地拥我在怀,开口就是不符合身份的话:「夕儿,我等着你凯旋而归。」

思考良久,那玉扳指终被我送去了慕容府,附了张字条,上书:

【盒内之物不必打开,打开无效。今上在位,尔等除犯不赎之死罪,将此物呈于御前或可保一命。慎用!】

我这完全是看在祖父祖母的面上,希望那自我感觉良好的国丈不要自作多情。

14

我率领大军出征那天,娜丽雅已经被陈熙赐死了,据说死状很难看。

然而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决战在即,我眼下最愁的是怎么把袁思支走。

战场是武将的归宿,袁思不能再跟着我了。

「袁思,你能找到师公吗?」

师公是我娘的师父,也是袁思师父的师父。他老人家世外高人、神出鬼没一般的存在。

「我听我娘说起过,师公手里有一张羊皮卷,上面记载了......对此次大战将大有帮助。」

「我给师公写一封密函,你快马轻骑送去,半个月内带回来。」

师公确实有这样一张羊皮卷,这事袁思也知晓,不过上面记载的东西是我胡诌的.

谎言这种事情,要真真假假才最可信嘛。

袁思不愿离开,我也不勉强。

和义稚又打了两场,皆吃了败仗。看我嘴角都急出一串火泡了,他这才松口。

我心下一喜,却故意说:「袁思,你要真不愿意去,也不必勉强。」

袁思万分不舍,红着眼睛:「燕夕,你等我,我一定在半个月内带着羊皮卷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袁思走后,我猛灌了三大碗下火汤。

天知道,每晚躲在被窝嚼干辣椒有多受罪!

铁英看着袁思绝尘而去的背影说:「将军,我早看出来这小子喜欢你了。」

我:「哟~你眼神还挺好啊。」

铁英:「我还看出来你也喜欢这小子。」

我:「呵呵。」

铁英:「要不然你费心吧啦把他骗走干嘛。被窝吃辣椒就算了,这两场败仗明明是我们故意败的,用来迷惑漠北,偏就瞒着他。」

我:「呵呵。」

铁英:「别呵呵啊,干辣椒谁帮你去厨营偷的,还不是我嘛!」

我:「呵呵。」

铁英:「呵呵。」

和铁英在北风中站了一会儿,各自回营。

15

袁思离开没几天,又开战了几场。

我方输输赢赢虚虚实实,义稚始终没摸清我们的真实实力。

终于,迎来了和义稚面对面对决的时刻了。

他的实力不可低估,但我的底牌也不容小觑。

于是乎,我们双双在大镜湾着了对方的道。

义稚长叹一口气:「没想到我漠北王竟要折在一个女子的手里。」

我不服气了,瞧不起谁呢!

「我慕容燕夕虽为女子,却也是盖世名将,折在我的手里,不算辱没你漠北王的威名。」

义稚认真看了我一会儿,许久感叹一句:「你这样的性情,该生在我漠北,做草原的女郎!没有家国之别,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我摇头:「你错了,即使我生在漠北,你我也不会成为朋友,我们是天生的对手。」

他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我也跟着笑。

在笑声里,他被我的弓箭手万箭穿心,我被他的骑兵营马踏成泥。

漠北雄主成了一个筛子,盖世名将成了一摊肉泥。

很难说清我和他谁死得更惨。

虽是惨胜,可此一役后我大陈百年内再无北患。

恍惚中,我竟听到远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慕容燕夕!你骗我......」

好像是袁思在叫我。

袁思,我爱你。

可,对不起。

自古将军定太平,这比情爱更重要。

16

封狼居胥、燕然勒石是所有武将的终极梦想。

可古来征战几人回?

古往今来无数将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我死在战场上,这便是我身为武将的归宿。

大镜湾满地的肉泥碎骨和着血,连一具完整的身躯都凑不齐全。

打扫战场的军士们只能把还能拾掇起来的残躯收敛到专用的白布袋里。

袁思抢过来死死抱在怀里,然后跪在我的死地不肯离去。

他双目赤红、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重复说着:「慕容燕夕!你骗我。」

打扫战场的军士们劝不动他,最后包着脑袋、伤了右腿的铁英被人用担架抬来了。

铁英重伤,也是刚从昏迷中醒来。他红着眼眶几度哽咽,一句话劝的断断续续:

「......将军她......也不是......诚心要骗你的。她......」

竟是再也劝不下去,捂脸大哭。

最后二人双双晕过去后才被抬回营帐。

大陈北征元帅慕容燕夕和漠北王义稚皆战死,这场惊天战役名动天下。

霍老将军班师回朝,亲自将我碎裂的铠甲送回朝廷。

战报早就报送过,可陈熙还是不愿相信。

「连......尸骨都没有吗?」

「陛下,燕帅她.....实在无法收敛,只能就地安葬了......」

「霍尧你大胆!谁准许你擅作主张的!慕容燕夕是我大陈的北征元帅,你怎么敢让她埋骨他乡?!」

霍老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一把年纪老泪纵横禀报:「陛下,这是燕帅留下的。」

那确实是我留下,我没明说这是给谁的,但霍老将军肯定知道。

陈熙接过,轻轻薄薄的信纸上只有一句: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霍老将军退下后,陈熙一个人在御书房里待了许久,无人敢进去打扰。

17

陈熙下令在大镜湾给我修建陵墓。

墓碑上的刻字是他亲手所书:【大陈北征元帅慕容燕夕墓】

后来,世人将这处地方亲切地称为【燕帅陵】

袁思一直留在了这里再没离开,每天坐在我的墓前和我说话。

比如,他上午说的:

「燕夕你看,天上那朵云像不像一匹正在奔跑的小马驹?」

再比如,他下午说的:

「燕夕,我刚才小睡了会儿,梦到你了。你抢走我的剑,还说要嫁给我。」

再再比如,他此刻正在说的:

「燕夕你看,夕阳可真美。师叔说过,你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霞光满天。」

和他作伴的是瘸了一条腿的铁英,正拿出杯子用衣摆擦吧擦吧给我倒酒喝。

「将军,才得的好酒,干了!」

看着这二人,我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我这儿,时不常也会有孩子经过,都还是扎着冲天小辫的年纪,在我墓边叽叽喳喳:

「我长大后,要像燕帅一样当大将军,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还有我!还有我!我长大后,也要像燕帅一样率领大军,把敌人杀得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小萝卜头们,你们成语学得不错啊!

可是,你们千万不要像我一样。

你们要在太平盛世里快乐成长!

长大以后,勇敢地去做想做的事,大胆地去爱想爱的人!

  • 《42℃舍友为了不让我吹空调把我关阳台》全文阅读
  • 《傅总订婚当天我嫁给江家太子爷》全章阅读
  • 《爱已成灰,余生不见》无弹窗TXT
  • 《曲终人散爱意了无痕》番外彩蛋
  • 《守孝期间夫君执意纳妾,我成全后他却悔哭了》无弹窗TXT
  • 《妻子为私生子害死我母亲,我终于死心》畅销书籍
  • 《我决定去伦敦喂鸽子后,自称气运之子的妹妹成了京圈太子爷的奶奶》在线TXT
  • 《永夜白塔寄烟雨》完整文本阅读
  • 更新时间:2025-06-11 01:42:58

    闽ICP备2025084106号

    本站所有内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权。版权声明 - 投稿声明 - 自审制度 - 免责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