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川，你还记得那个为你跳楼的苏清歌吗？"江梨笑着走向讲台，"可惜啊，她死了，而我活着。"全班哗然，陆寒川脸色惨白地盯着这张陌生却熟悉的眼神。"不过别担心，"她轻抚过他的脸颊，"我会替她好好'爱'你的。"
第1章
苏清歌死的那天，正下着大雨。
十八岁的她从教学楼五楼一跃而下，鲜血染红了月季花坛。围观的同学们议论纷纷——这个曾经的年级第一，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答案只有她知道。
因为陆寒川和沈可可在一起了。
那个她爱了三年的少年，那个曾经对她说"清歌，我们一起考京大"的人，在高考前三个月，毫无预兆地和校花走到了一起。
更残忍的是，他们选择在她的生日那天公开。
"苏清歌，你别胡搅蛮缠了行吗？"陆寒川冰冷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你，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
三年的陪伴，无数个深夜为他补习，每天早上偷偷在他桌子里放早餐，这些都是一厢情愿吗？
苏清歌闭上眼睛，感受着坠落的失重感。
算了，既然得不到，那就什么都不要了。
可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
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长发如瀑，皮肤白得像瓷器。这张脸她认识——江梨，据说是从京城转来的千金小姐。
"怎么回事？"苏清歌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心脏狂跳。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终于醒了？"
苏清歌猛地转身，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校服的少年。他长得很好看，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你是谁？"苏清歌本能地后退。
"顾君临。"少年勾了勾唇角，"江梨的未婚夫，不过现在嘛..."他走近一步，"你应该叫我顾同学。"
未婚夫？苏清歌皱眉："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还没完全适应这具身体。"顾君临在床边坐下，"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三天前，江梨出车祸死了，你的灵魂进入了她的身体。"
"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顾君临打断她，"你想报复陆寒川，所以灵魂不散。而江梨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进入一中读书。你们的执念重合了，所以你重生了。"
苏清歌愣住了。
报复陆寒川？
对，她想要报复他。让他尝尝被心爱的人抛弃的滋味，让他后悔，让他痛苦。
"代价是什么？"苏清歌直视着顾君临的眼睛。
"聪明。"顾君临笑了，"代价就是，你必须完成江梨的心愿——考上京大。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你会彻底消失。"
苏清歌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成交。"
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么，江梨同学。"顾君临站起身，"明天就要开学了，准备好面对你的前男友了吗？"
"当然。"苏清歌看着镜中陌生却美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会让陆寒川知道，失去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窗外雨停了，月光洒进房间。
苏清歌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个江梨的心脏在跳动，却装着苏清歌的灵魂。
陆寒川，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要你求我别走。
第二天早上，一中校门口人头攒动。
"听说有个京城转校生要来我们班！"
"听说长得特别漂亮，是个千金小姐！"
"该不会又要抢沈可可的风头吧？"
苏清歌穿着一中的校服，背着书包走向教学楼。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声音，只是她已经换了一张脸。
高三(1)班的教室里，陆寒川正在看书。
三个月没见，他似乎瘦了一些，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川哥，听说新来的转校生超级漂亮！"同桌李明凑过来，"据说比沈可可还要美呢！"
陆寒川头也不抬："和我有什么关系。"
"哟，这是要做专情人设啊？"李明挤眉弄眼，"不过川哥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想苏清歌了？"
陆寒川的手一顿，钢笔在纸上留下一道墨迹。
"她死了。"他冷冷地说。
"我知道啊，可是..."李明欲言又止，"川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我觉得苏清歌挺可怜的，为你死了..."
"够了。"陆寒川合上书，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的死和我无关。"
就在这时，班主任走了进来。
"同学们安静一下，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
苏清歌深吸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整个教室瞬间沸腾了。
"天哪，好漂亮！"
"这颜值也太逆天了吧！"
"沈可可有对手了！"
陆寒川抬起头，目光落在苏清歌脸上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因为江梨的美貌，而是因为那双眼睛。
那种熟悉的神韵，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家好，我是江梨。"苏清歌声音清脆，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请大家多多指教。"
说完，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陆寒川，然后快速移开。
"江梨同学，你就坐在..."班主任环视教室，"陆寒川后面吧。"
苏清歌心中冷笑。
真是天意。
她走到陆寒川身后的空位坐下，能清楚地看到他侧脸的轮廓。
三个月前，她死在他面前。
三个月后，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陆寒川，游戏开始了。
第2章
课间休息，苏清歌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被一群女生围住了。
"江梨，你皮肤好好啊，用的什么护肤品？"
"你家是做什么的？听说你从京城来？"
"有男朋友吗？"
苏清歌应付着这些问题，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陆寒川。
他坐在位子上没有动，但手里的笔已经被捏得很紧。
"江梨。"一个甜腻的声音响起。
苏清歌转头，看到了沈可可。
还是那张精致的小脸，还是那种做作的表情，只是比三个月前更加虚假了。
"你好。"苏清歌礼貌地笑了笑。
"我是沈可可，班长。"沈可可上下打量着苏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妒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谢。"
沈可可走到陆寒川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川川，我们去吃饭吧？"
陆寒川看了江梨一眼，然后点头："嗯。"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苏清歌攥紧了拳头。
三个月前，她亲眼看到沈可可就是这样挽着陆寒川，在全校师生面前宣布恋情的。
那种被背叛的痛苦，到现在还深深刻在她心里。
"江梨，你没事吧？"同桌关心地问。
"没事。"苏清歌收起表情，"就是有点不舒服。"
下午的课她几乎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报复的计划。
既然陆寒川现在和沈可可在一起，那她就要拆散他们。
放学后，苏清歌故意磨蹭到最后才离开教室。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正准备下楼，却听到拐角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川川，那个江梨是不是有点眼熟？"沈可可的声音带着疑惑。
苏清歌心一紧，悄悄躲在墙后偷听。
"眼熟什么？"陆寒川的声音很冷漠。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像苏清歌。"
陆寒川沉默了片刻："你想多了。苏清歌已经死了。"
"我知道啊，可是她们的眼神真的很像。你有没有注意到，江梨看你的时候..."
"够了。"陆寒川打断她，"沈可可，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好好好，我不说了。"沈可可撒娇地晃了晃他的胳膊，"那我们去看电影吧？新上映的那部爱情片..."
"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家了。"
陆寒川的声音越来越远，苏清歌知道他们走了。
她贴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眼眶有些发热。
沈可可竟然看出来了？
不行，她必须更加小心。
就在这时，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她眼前。
苏清歌抬头，看到顾君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他伸出手，"需要帮忙吗？"
苏清歌没有接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接我的未婚妻下学了。"顾君临笑得很温和，但眼神却很深邃，"江梨同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苏清歌整理了一下书包，"不过沈可可好像有些怀疑。"
"正常。"顾君临不以为意，"女人的直觉都很准，何况你们曾经是情敌。"
情敌？
苏清歌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在外人看来，她和沈可可确实是情敌关系。为了陆寒川，一个选择了死亡，一个得到了他。
"那我该怎么办？"
"简单。"顾君临走近一步，"既然她怀疑你是苏清歌，那你就彻底证明你不是。"
"什么意思？"
顾君临没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是我...对，就按计划行事...明天...好。"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苏清歌："明天有好戏看了。"
苏清歌皱眉："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你会知道的。"顾君临转身就走，"记住，明天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表现得像个真正的江梨。"
什么叫真正的江梨？
苏清歌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晚上回到江梨家，苏清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天会发生什么？顾君临到底在计划什么？
而且，她今天在学校的表现，真的没有露出破绽吗？
陆寒川那一瞬间的惊讶，是因为江梨的美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苏清歌就感觉气氛不对。
同学们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有同情，有好奇，还有幸灾乐祸。
"怎么了？"苏清歌问同桌。
同桌欲言又止："江梨，你...你还是自己看吧。"
她递过来一份报纸。
苏清歌接过报纸，看到头版新闻的瞬间，脸色瞬间惨白。
《京城江氏千金惨遭退婚，疑似精神有问题》
新闻里详细描述了江梨被未婚夫退婚的经过，还有医院的诊断证明——抑郁症，有自杀倾向。
最后一段写道：据知情人透露，江梨在被退婚后精神崩溃，曾多次声称自己是死去的苏清歌，疑似出现人格分裂。目前江家已将其送往一中就读，希望环境改变能帮助她康复。
苏清歌看完整篇报道，手都在发抖。
顾君临，你这个混蛋！
这样一来，即使她表现得再像苏清歌，别人也只会觉得她是精神有问题的江梨！
"江梨，你没事吧？"同桌关心地问。
苏清歌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没想到会被报道出来。"
就在这时，陆寒川走进了教室。
他的目光扫过报纸，然后看向苏清歌。
那一刻，苏清歌从他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同情？怜悯？还是...愧疚？
陆寒川在她身边停下脚步，低声说："你没事吧？"
苏清歌抬头看他，眼中故意流露出脆弱："没事，只是...有点丢脸。"
"没什么好丢脸的。"陆寒川的声音很轻，"每个人都有过去。"
说完，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苏清歌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三个月前，陆寒川从来没有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现在对着"江梨"，他反而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怀。
真是讽刺。
第3章
中午吃饭时间，苏清歌端着餐盘找位置，发现整个食堂的人都在看她。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
"就是她啊，那个有精神病的江梨..."
"听说以为自己是苏清歌呢，太可怕了..."
"长得这么漂亮，可惜脑子有问题..."
苏清歌咬牙忍着，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江梨。"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苏清歌抬头，看到陆寒川端着餐盘走过来。
"我可以坐这里吗？"他问。
苏清歌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陆寒川在她对面坐下，引来更多好奇的目光。
"你不用同情我。"苏清歌低着头吃饭，"我知道大家都觉得我有精神病。"
"我不觉得。"陆寒川的声音很平静，"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
苏清歌心中一暖，然后又觉得讽刺。
三个月前，当她因为他和沈可可在一起而痛哭时，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为什么要安慰我？"苏清歌抬头看他，"我们才认识一天。"
陆寒川沉默了片刻："因为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苏清歌心跳加速。
"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陆寒川的眼中闪过痛苦，"她也曾经很脆弱，但我没有保护好她。"
苏清歌握紧筷子，努力控制着情绪："她一定很爱你吧。"
"是我害了她。"陆寒川自嘲地笑了，"所以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我而受伤。"
因为你而受伤？
苏清歌心中冷笑。陆寒川，你终于承认了吗？你承认是你害死了苏清歌？
"那你现在很幸福吗？"苏清歌故意问，"和沈可可在一起。"
陆寒川的手一顿："还行。"
"只是还行？"苏清歌继续追问，"我看她很爱你啊。"
"感情的事说不清楚。"陆寒川避开这个话题，"你呢？那个顾君临..."
"我们分手了。"苏清歌打断他，"或者说，他甩了我。"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江梨确实被退婚了，但顾君临并不是江梨的真正未婚夫。
陆寒川皱眉："为什么？"
"因为我有精神病啊。"苏清歌自嘲地笑了，"谁愿意要一个疯女人？"
"你不疯。"陆寒川认真地看着她，"你只是太过善良，太容易受伤。"
这句话如同一把刀插进苏清歌心里。
三个月前，她多希望听到陆寒川说这样的话。可他给苏清歌的，只有冷漠和绝情。
现在对着江梨，他却表现出了温柔和理解。
"谢谢。"苏清歌勉强笑了笑，"不过你女朋友看到你安慰别的女生，不会生气吗？"
陆寒川转头，果然看到沈可可站在不远处，脸色很难看。
"我先走了。"他站起身，"江梨，如果有人欺负你，可以告诉我。"
看着陆寒川走向沈可可，苏清歌心中五味杂陈。
她要的不是他的同情和保护，她要的是他的爱。
可是，苏清歌得不到的东西，江梨似乎轻而易举就拥有了。
下午体育课，苏清歌换好运动服来到操场。
"江梨！"沈可可叫住她。
苏清歌转身，看到沈可可带着几个女生走了过来。
"有事吗？"苏清歌淡淡问道。
"当然有事。"沈可可笑得很假，"听说你以为自己是苏清歌？"
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显然是来看热闹的。
苏清歌心中警铃大作，但表面依然平静："那只是我生病时的胡言乱语。"
"是吗？"沈可可步步紧逼，"那你知道苏清歌长什么样吗？"
苏清歌摇头："不知道。"
"啧啧，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说自己是她呢？"沈可可掏出手机，"来，我给你看看苏清歌的照片。"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正是苏清歌生前的样子。
看到自己曾经的脸，苏清歌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那张脸并不算特别漂亮，但很有亲和力，眼中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怎么样？像吗？"沈可可得意地问。
"不像。"苏清歌认真地看着照片，"她比我普通多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同学都笑了。
"江梨说得对，苏清歌确实挺普通的。"
"就是，怎么能和江梨比？"
"江梨漂亮多了。"
沈可可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继续说："那你知道苏清歌是怎么死的吗？"
"听说是自杀。"苏清歌故作不在意，"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陆寒川。"沈可可眼中闪过恶意，"苏清歌为了他从五楼跳下去，死得可惨了，脑浆都..."
"够了！"一个愤怒的男声打断了沈可可。
所有人转头，看到陆寒川大步走了过来，脸色铁青。
"沈可可，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很冷。
"我就是和江梨聊聊天嘛。"沈可可心虚地说。
"聊天？"陆寒川冷笑，"拿死人的事情来娱乐，这就是你的聊天？"
沈可可被训得脸色苍白："川川，我不是那个意思..."
"散了吧，都回去上课。"陆寒川对围观的同学说。
同学们悻悻散开，沈可可也灰溜溜地走了。
陆寒川走到苏清歌面前："你没事吧？"
苏清歌摇头："我没事，只是...她说的苏清歌，真的是为你而死吗？"
陆寒川的脸色瞬间惨白，沉默了很久才点头："是。"
"那你一定很难过吧。"苏清歌装作不经意地问，"毕竟是因为你才..."
"我不想谈这个。"陆寒川打断她，转身就走。
看着他逃避的背影，苏清歌心中升起一丝满足。
陆寒川，你终于开始痛苦了吗？
那你知道吗，当初苏清歌有多痛苦？
当她看到你和沈可可牵手的时候，当她听到你说从来没爱过她的时候，当她站在楼顶决定跳下去的时候...
她承受的痛苦，比现在的你多一万倍。
而这，只是开始。
第4章
晚自习下课后，苏清歌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江梨。"陆寒川叫住她。
苏清歌转身，看到他站在教室门口，神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
"今天的事...对不起。"陆寒川走近几步，"沈可可不应该那样对你。"
"没关系。"苏清歌淡淡一笑，"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陆寒川皱眉："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总有人因为各种原因针对我。"苏清歌故意露出脆弱的表情，"可能是我的性格有问题吧。"
陆寒川看着她，眼中闪过心疼。
这种表情苏清歌太熟悉了，以前每当她受委屈时，陆寒川也是这样看着她的。
只不过那时候，她以为那是爱意。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同情。
"你没有问题。"陆寒川认真地说，"是别人的问题。"
"谢谢你安慰我。"苏清歌收起脆弱，"不过你不用因为愧疚而对我好，我不是苏清歌。"
陆寒川愣住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很明显啊。"苏清歌直视他的眼睛，"你觉得我像她，所以想要保护我，来弥补对她的愧疚。"
陆寒川沉默了。
"但是我不需要。"苏清歌背起书包，"我是江梨，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陆寒川一个人站在教室里，神情复杂。
走出教学楼，苏清歌在校门口看到了顾君临。
他靠在一辆黑色跑车旁，看到她出来，勾了勾唇角。
"表现不错。"他开车门，"上车。"
苏清歌坐进副驾驶："你是在夸我？"
"当然。"顾君临发动车子，"今天那篇报道，效果很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江梨有精神问题，即使你表现得再像苏清歌，别人也只会觉得你病了。"
"这就是你的计划？"苏清歌冷冷看着他，"利用江梨的死来掩护我？"
"聪明。"顾君临笑了，"不过你误会了，江梨并没有死。"
什么？苏清歌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江梨只是植物人。"顾君临平静地说，"车祸让她的灵魂离开了身体，而你的灵魂恰好填补了这个空缺。"
"那她的灵魂去哪了？"
"消散了。"顾君临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毕竟她没有强烈的执念。"
苏清歌震惊地看着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对灵魂研究很感兴趣的人。"顾君临转过头看她，眼中带着某种狂热，"而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实验体。"
实验体？
苏清歌感到一阵寒意："你利用我？"
"互相利用而已。"顾君临不以为意，"你想报复陆寒川，我想研究灵魂转移。各取所需。"
车子停在江梨家门口，苏清歌下车前问："如果我不配合你呢？"
"那你就会像真正的江梨一样。"顾君临笑得很温和，但话语却很冷酷，"变成植物人。"
苏清歌心中一惊，连忙下车。
看着顾君临开车离去，她握紧了拳头。
没想到她不仅要面对陆寒川，还要提防顾君临这个疯子。
第二天上学，苏清歌发现同学们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怎么了？"她问同桌。
同桌递给她一份校园论坛的打印页："你自己看吧。"
标题是：《震惊！江梨深夜和神秘男子约会，疑似脚踏两船》
下面是几张偷拍的照片，正是昨晚她和顾君临在校门口的场景。
照片中的两人看起来很亲密，特别是顾君临开车门那张，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是谁拍的？"苏清歌皱眉。
"不知道，匿名发的。"同桌压低声音，"不过大家都在传，说你昨天和陆寒川吃饭，晚上又和别的男人约会。"
苏清歌看向陆寒川的座位，发现他正盯着桌上的打印页，脸色很难看。
这时沈可可走了过来，故作关心地说："江梨，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啊？"
"朋友。"苏清歌淡淡回答。
"只是朋友？"沈可可不依不饶，"可是你们看起来很亲密呢。而且听说你被退婚，就是因为有别的男人？"
周围的同学都竖起耳朵听着，显然对这个八卦很感兴趣。
苏清歌正要解释，陆寒川突然站起来。
"沈可可，你够了。"他冷冷地说，"别人的私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可可愣住了："川川，我只是关心同学..."
"关心？"陆寒川冷笑，"你是想看热闹吧？"
说完，他看了苏清歌一眼，然后拿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沈可可脸色通红，也追了出去。
同桌小声说："陆寒川好像很维护你啊。"
苏清歌没有回话，心中却波涛汹涌。
陆寒川为什么要维护她？难道真的把她当成苏清歌的替身了？
中午时分，苏清歌在天台上吃便当。
这里很安静，可以看到整个校园的风景。
"找到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清歌转身，看到陆寒川走了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猜的。"陆寒川在她身边坐下，"苏清歌也喜欢在这里吃饭。"
苏清歌心中一震，努力保持平静："是吗？"
"嗯。"陆寒川看着远方，"她说这里安静，没人打扰。"
"那她一定是个很安静的人。"
"不是。"陆寒川摇头，"她其实很活泼，只是...后来变得沉默了。"
因为你。苏清歌在心中补充。
"你很了解她。"苏清歌故意问，"你们很熟吗？"
陆寒川沉默了很久："算是青梅竹马吧。"
青梅竹马？苏清歌愣住了。
这不对，她和陆寒川是高一才认识的，怎么会是青梅竹马？
"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苏清歌追问。
"小学。"陆寒川眼中闪过怀念，"她总是跟在我后面，叫我川哥川哥的。"
小学？苏清歌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难道陆寒川记错了？还是把她和别人搞混了？
"后来呢？"苏清歌继续问。
"后来我转学了，高一才又见面。"陆寒川苦笑，"没想到那个小跟屁虫变成了年级第一。"
小跟屁虫...这个称呼让苏清歌心中一动。
她确实记得小学时有个男孩总是叫她小跟屁虫，但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她已经忘了。
难道...真的是陆寒川？
"那你们后来在一起了吗？"苏清歌问。
陆寒川脸色暗了下来："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不配。"陆寒川自嘲地笑了，"她那么优秀，而我只是个孤儿院出来的野孩子。"
孤儿院？苏清歌又是一惊。
陆寒川从来没告诉过她这件事。
"所以你选择了沈可可？"
"沈可可主动追的我。"陆寒川说道，"我以为这样苏清歌就会放弃，去找更好的人。"
"可是她没有。"苏清歌轻声说，"她为你死了。"
陆寒川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我知道。"
"你后悔吗？"
"每天都在后悔。"陆寒川闭上眼睛，"如果时间能倒流，我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
苏清歌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陆寒川拒绝她，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自卑？
那为什么当时不告诉她真相？为什么要用那么绝情的方式拒绝她？
"如果苏清歌还活着，你会和她在一起吗？"苏清歌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陆寒川睁开眼睛，眼中满含泪水："会，我一定会。"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苏清歌的心脏。
她等了这么久，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陆寒川确实爱她，只是用错了方式。
"那沈可可怎么办？"苏清歌继续问。
"我会和她分手。"陆寒川毫不犹豫地说，"我本来就不应该和她在一起。"
苏清歌心中狂喜，但表面依然平静："可是苏清歌已经死了。"
"我知道。"陆寒川看向她，"所以我只能在别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
别人...是指她吗？
苏清歌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是顾君临的短信："演得不错，不过别忘了你的身份。"
苏清歌心中一惊，连忙看向周围，果然在楼下看到了顾君临的身影。
他在监视她！
"我该回去了。"苏清歌急忙站起来。
"江梨。"陆寒川叫住她，"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没什么。"苏清歌勉强笑了笑，"希望你能走出阴霾。"
说完，她匆忙离开了天台。
下楼时，苏清歌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她知道了陆寒川的真心，这让她很开心。
另一方面，顾君临的监视让她感到不安。
而且，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
小学的事情，孤儿院的事情，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5章
放学后，苏清歌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市图书馆。
她要查一件事。
在电脑上输入"苏清歌"和"陆寒川"的名字，搜索相关新闻。
很快找到了关于她跳楼的报道，但都是简单的几句话，没有详细信息。
她又搜索陆寒川的资料，果然找到了一条新闻：《孤儿院优秀学子陆寒川考入一中》。
报道中提到，陆寒川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学习成绩优异，是福利院的骄傲。
看到这里，苏清歌心中五味杂陈。
怪不得陆寒川会自卑，怪不得他觉得自己不配。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她从来不在乎这些。
继续搜索，苏清歌找到了一张陆寒川小学时期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孩瘦瘦小小，但眉眼间已经有了现在的轮廓。
苏清歌仔细看着这张照片，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小男孩被几个高年级学生围住，书包被抢走了。她跑过去帮忙，结果自己也被推倒在地。
"小跟屁虫，这里没你的事！"
"我不怕你们！"她勇敢地站起来，护在男孩面前。
画面很模糊，但苏清歌确定，那个男孩就是陆寒川。
原来他们真的是青梅竹马。
那为什么她的记忆如此模糊？为什么她记不起小学的事情？
"在查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清歌吓了一跳，回头看到顾君临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书。"顾君临看了眼电脑屏幕，"在查陆寒川的资料？"
"随便看看。"苏清歌关掉网页，"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说过，研究灵魂转移。"顾君临在她旁边坐下，"而你是最完美的样本。"
"所以你一直在监视我？"
"保护。"顾君临纠正她，"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对我们都没好处。"
苏清歌皱眉："你刚才看到我和陆寒川的对话了？"
"当然。"顾君临笑了，"他对你很有好感呢，比对沈可可还要好。"
"那又怎样？"
"这证明我的理论是对的。"顾君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灵魂有记忆，即使换了身体，某些特质依然会吸引特定的人。"
苏清歌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陆寒川爱的不是苏清歌的外表，而是她的灵魂。"顾君临解释道，"所以即使你换了江梨的身体，他依然被你吸引。"
这个解释让苏清歌心中一暖，但很快又冷了下来。
"那我的记忆为什么会有缺失？"
"灵魂转移的副作用。"顾君临漫不经心地说，"部分记忆会丢失或模糊，这很正常。"
正常？苏清歌觉得一点都不正常。
她总觉得顾君临在隐瞒什么。
"我想知道苏清歌的所有资料。"苏清歌直视他的眼睛，"包括她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一切。"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她。"苏清歌理直气壮地说，"我有权知道自己的过去。"
顾君临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好，我会整理给你。"
回到江梨家，苏清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中不断浮现今天的对话：
陆寒川说他们是青梅竹马，说他爱苏清歌但觉得不配。
顾君临说灵魂有记忆，说陆寒川被她的灵魂吸引。
还有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
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第二天一早，苏清歌收到了顾君临发来的邮件。
里面是一份详细的资料：苏清歌的档案。
出生日期、家庭住址、父母信息、学习成绩...一切都很详细。
但苏清歌看着这些资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比如父母的信息，她记得爸爸是公司职员，妈妈是老师。但资料上写的是爸爸是医生，妈妈是护士。
还有家庭住址，她记得住在市区的小公寓，但资料上写的是郊区的别墅。
这些差异让苏清歌越来越困惑。
到底谁在撒谎？
上学路上，苏清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走进教室，她看到陆寒川正在和沈可可说话，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我们分手吧。"陆寒川的声音很冷淡。
沈可可瞪大眼睛："什么？为什么？"
"我想明白了，我们不合适。"
"是因为江梨吗？"沈可可看向苏清歌，眼中满含怒火，"你是不是把她当成苏清歌了？"
陆寒川没有否认："我的事不用你管。"
"陆寒川，你疯了吗？"沈可可失控地大喊，"苏清歌已经死了！她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陆寒川看了苏清歌一眼，"但我不能再骗自己了。"
说完，他拿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沈可可愣在原地，然后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苏清歌："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疯子！"
苏清歌没有理她，心中却波涛汹涌。
陆寒川真的和沈可可分手了？
为了她？
课间时，苏清歌在走廊里遇到了陆寒川。
"你和沈可可真的分手了？"她问。
"嗯。"陆寒川点头，"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为什么？"苏清歌装作不明白。
陆寒川看着她，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因为我发现，我不能爱一个人的同时，又想着另一个人。"
这句话让苏清歌心跳加速。
"那个另一个人...是苏清歌吗？"
"是你。"陆寒川直视她的眼睛，"江梨，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苏清歌愣住了。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但为什么听到时却有些复杂的感觉？
陆寒川喜欢的是江梨，还是透过江梨看到的苏清歌？
"我需要时间考虑。"苏清歌说。
"我知道。"陆寒川温柔地笑了，"我会等你的答案。"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清歌心中五味杂陈。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陆寒川已经开始爱上"江梨"了。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一切是否太顺利了？
而且，关于苏清歌的记忆和资料，到底哪个是真的？
午休时，苏清歌决定去一趟苏清歌的家。
按照资料上的地址，她来到了郊区的一栋别墅前。
门口的信箱上确实写着"苏宅"，但苏清歌完全没有印象。
她试着按门铃，一个中年女人开了门。
"你找谁？"女人问。
"我...我是苏清歌的同学。"苏清歌说，"想来看看。"
女人的表情立刻变得悲伤："清歌啊...唉，进来吧。"
走进屋内，苏清歌看到客厅里摆着苏清歌的照片，还有很多奖状。
"您是苏清歌的妈妈吗？"苏清歌问。
"是啊。"女人点头，"我是护士，她爸爸是医生。清歌从小就很乖，成绩也好..."
说着说着，女人就哭了起来。
苏清歌安慰了几句，然后问："能看看苏清歌的房间吗？"
"当然可以。"
走进苏清歌的房间，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书桌上放着学习用品，床头贴着明星海报，衣柜里挂满了衣服。
但苏清歌看着这一切，却毫无熟悉感。
这真的是她的房间吗？
"清歌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女人拿起床头的一个相框，"她和小时候的玩伴。"
相框里是两个小孩的合影，女孩扎着马尾辫，男孩穿着旧衣服，看起来很亲密。
苏清歌仔细看了看，女孩确实有些像她，但又不完全像。
而男孩...
苏清歌震惊地发现，那个男孩就是陆寒川！
"这个男孩是谁？"她问。
"哦，那是小川，清歌的青梅竹马。"女人笑着说，"他们从小就很要好，我还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呢。可惜..."
苏清歌握紧相框，心中震撼不已。
原来陆寒川说的都是真的。
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什么她记得的家庭背景和这里完全不同？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苏清歌？
第6章
从苏家回来的路上，苏清歌的脑子一片混乱。
她记得的苏清歌生活在市区的小公寓，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
但现实中的苏清歌住在郊区别墅，父母都是医务工作者。
最关键的是，她对苏家的一切都没有印象。
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她的记忆有严重问题，要么...
她根本不是苏清歌！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苏清歌全身发冷。
如果她不是苏清歌，那她是谁？
为什么会有苏清歌的记忆？
为什么顾君临要骗她？
苏清歌急忙拿出手机给顾君临打电话。
"我们需要见面。"她的声音很冷。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行。"顾君临懒洋洋地说。
"苏清歌的家庭背景，和我的记忆完全不符。"苏清歌直接说道，"你在骗我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顾君临说："老地方见面。"
一小时后，两人在图书馆碰面。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苏清歌开门见山。
顾君临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低声说："你想知道真相吗？"
"当然。"
"真相就是..."顾君临停顿了一下，"你确实不是苏清歌。"
苏清歌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句话时还是震惊了："那我是谁？"
"你是林小雨，十八岁，孤儿院长大。"顾君临说道，"三个月前因为白血病去世。"
林小雨？这个名字苏清歌完全没有印象。
"为什么我会有苏清歌的记忆？"
"因为我植入的。"顾君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这是我的实验，将一个人的记忆植入另一个人的灵魂中。"
苏清歌感到一阵眩晕："你的意思是...我的记忆都是假的？"
"不全是。"顾君临解释道，"你对陆寒川的感情是真的，那是林小雨的感情。只是我给你植入了苏清歌的身份记忆，让你以为自己是她。"
"为什么？"苏清歌感到愤怒，"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只有这样，陆寒川才会注意到你。"顾君临冷静地说，"林小雨生前暗恋陆寒川，但他根本不知道林小雨是谁。只有让你以为自己是苏清歌，你才会有足够的动机去接近他。"
苏清歌感到天旋地转。
原来她的爱情，她的执念，她的报复，全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
"那真正的苏清歌呢？"她颤声问道。
"真的跳楼死了。"顾君临漫不经心地说，"为了陆寒川。"
"所以陆寒川现在喜欢的江梨，其实是林小雨的灵魂？"
"正确。"顾君临满意地点头，"这证明了我的理论：灵魂之间的吸引力超越了外表和身份。即使你不是苏清歌，陆寒川依然被你吸引。"
苏清歌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是林小雨，一个陆寒川根本不认识的孤儿院女孩。
她暗恋陆寒川，但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而苏清歌是陆寒川的青梅竹马，真的为了他而死。
现在她用着江梨的身体，装着苏清歌的记忆，获得了陆寒川的爱。
这一切是多么荒谬！
"我想要回我真正的记忆。"苏清歌看着顾君临，"关于林小雨的记忆。"
"为什么？"顾君临皱眉，"那些记忆对你没有好处。林小雨的人生很痛苦，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绝望的单恋。"
"那也是我的人生。"苏清歌坚持道，"我有权知道真相。"
顾君临沉默了很久，然后点头："好，但这需要一个过程。而且一旦恢复记忆，你可能会崩溃。"
"我不怕。"
当天晚上，苏清歌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思考着今天得知的真相。
她是林小雨，不是苏清歌。
陆寒川爱的是苏清歌的记忆，不是她本人。
而她对陆寒川的爱，来源于林小雨的单恋。
这意味着什么呢？
如果她恢复了林小雨的记忆，是否还会爱陆寒川？
如果陆寒川知道她不是苏清歌，还会爱她吗？
第二天上学，苏清歌的状态很不好。
"你怎么了？"陆寒川关心地问，"脸色很苍白。"
"没事。"苏清歌勉强笑了笑，"就是没睡好。"
"那中午早点休息。"陆寒川温柔地说，"对了，今天放学后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苏清歌心中一紧："谈什么？"
"关于我们。"陆寒川认真地看着她，"我想正式向你表白。"
表白？
苏清歌心情复杂。这是她一直期待的，但现在听到时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陆寒川爱的不是她，而是他以为的苏清歌。
"好。"她点头答应。
下午的课苏清歌完全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各种想法。
她该告诉陆寒川真相吗？
如果告诉他，他会怎么反应？
如果不告诉他，这份感情还有意义吗？
放学后，陆寒川带她来到学校后面的小花园。
这里很安静，夕阳西下，风景很美。
"江梨。"陆寒川转身面对她，"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确定我喜欢你。"
苏清歌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
"为什么喜欢我？"她问。
"因为你让我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人。"陆寒川坦诚地说，"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相似，但后来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
"如果我说我就是那个人呢？"苏清歌突然问道。
陆寒川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我就是苏清歌，你信吗？"苏清歌直视他的眼睛。
陆寒川沉默了很久，然后摇头："不可能，苏清歌已经死了。"
"那如果我说我不是江梨呢？"苏清歌继续试探。
"你在说什么？"陆寒川皱眉，"你当然是江梨。"
苏清歌苦笑一声。看来即使她说出真相，陆寒川也不会相信。
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
"我接受你的表白。"苏清歌最终说道。
陆寒川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
"真的。"苏清歌点头，"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我。"苏清歌认真地说，"即使你发现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也不要放弃。"
陆寒川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答应你。"
说完，他轻轻拥抱了她。
苏清歌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拥抱的温暖。
或许她应该享受当下，不去想那些复杂的真相。
至少现在，陆寒川是爱她的。
即使这份爱建立在误解之上，但它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她沉浸在这种幸福中时，顾君临的短信来了：
"准备好了吗？今晚就开始恢复你真正的记忆。"
苏清歌看着短信，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预感。
一旦她恢复了林小雨的记忆，这一切美好是否会破灭？
第7章
当晚，苏清歌按照顾君临的要求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
"为什么要在这里？"她有些害怕。
"因为恢复记忆的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不能让别人看到。"顾君临准备着各种奇怪的仪器，"而且，你可能会尖叫。"
苏清歌心中一寒："会很痛吗？"
"精神上的痛。"顾君临头也不抬地说，"林小雨的记忆很悲惨，你确定要恢复吗？"
苏清歌犹豫了。
她真的想知道真正的自己吗？
如果林小雨的人生真的很痛苦，她为什么要去承受那些痛苦？
现在她是江梨，有陆寒川的爱，有美好的未来，为什么要去追求虚无的真相？
"我..."苏清歌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
是陆寒川发来的短信："晚安，我爱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苏清歌心中一暖。
但随即，她又想起下午的对话。
陆寒川说喜欢她是因为她让他想起苏清歌。
那么，他爱的到底是谁？
"我要恢复记忆。"苏清歌坚定地说，"我想知道林小雨到底是怎样的人。"
顾君临点头："躺下。"
苏清歌躺在准备好的椅子上，顾君临在她头上戴了一个奇怪的头盔。
"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他说着，按下了开关。
瞬间，苏清歌感到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大脑。
她想要尖叫，但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眼前开始出现各种画面，像电影快放一样闪过：
一个小女孩坐在孤儿院的角落里，看着其他孩子和领养家庭离开...
同样的小女孩在学校被同学嘲笑，因为她没有父母...
少女站在教室外面，偷偷看着里面的陆寒川，眼中满含爱意...
少女写了一封情书，但没有勇气递出去...
少女得知自己患了白血病，在医院的病床上哭泣...
少女临死前看着陆寒川的照片，轻声说："我爱你，但你永远不会知道..."
画面越来越清晰，苏清歌终于想起了一切。
她是林小雨，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朋友，性格内向。
高中时和陆寒川在同一个学校，但不在同一个班。
她暗恋陆寒川三年，但从来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陆寒川是年级第一，学生会主席，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
而她只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朋友的孤儿。
她看着陆寒川和苏清歌在一起，心中嫉妒又痛苦，但从来不敢表露。
直到她得了白血病...
在病床上的最后一个月，她每天都在想陆寒川。
想着如果她有勇气表白会怎样，想着如果她不是孤儿会怎样，想着如果她能健康地活下去会怎样...
最后，她带着这些遗憾死去了。
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想让陆寒川知道有人这样爱过他。
但她没想到，顾君临会以这种方式实现她的愿望。
记忆恢复后，苏清歌睁开眼睛，眼中满含泪水。
"感觉怎么样？"顾君临问。
"很痛苦。"苏清歌哽咽道，"林小雨的人生真的很悲惨。"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苏清歌吗？"
苏清歌摇头："不是，我是林小雨。一个陆寒川根本不认识的女孩。"
"那你还爱他吗？"顾君临饶有兴趣地问。
苏清歌沉默了很久，然后点头："爱，但这份爱变得更加痛苦了。"
因为她知道，陆寒川永远不会爱上林小雨。
他爱的是苏清歌，是他的青梅竹马，是那个勇敢美好的女孩。
而不是胆小自卑的林小雨。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顾君临问，"告诉陆寒川真相，还是继续装下去？"
苏清歌擦干眼泪："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
如果告诉陆寒川真相，他一定会离开她。
但如果不告诉他，这份感情就是建立在欺骗之上的。
"给你一个建议。"顾君临说，"享受当下吧。至少现在，你是被爱的。"
回到家后，苏清歌坐在床上发呆。
脑海中不断闪现林小雨的记忆：
在孤儿院的孤独，在学校的自卑，对陆寒川默默的爱...
这些痛苦的记忆让她心痛不已。
但同时，她也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即使这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但她确实感受到了被爱的幸福。
这是林小雨生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手机响了，是陆寒川的电话。
"江梨，你睡了吗？"他的声音很温柔。
"还没有。"苏清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答应和我在一起。"陆寒川说，"我会好好对你的。"
听到这句话，苏清歌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陆寒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会怎么办？"她忍不住问。
"不会的。"陆寒川温柔地说，"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会爱你。"
这句话让苏清歌心中一暖，但同时也更加痛苦。
因为她知道，这只是陆寒川现在的想法。
如果他知道她是林小雨，他还会这么说吗？
"晚安。"苏清歌轻声说道。
"晚安，我的女孩。"
挂断电话后，苏清歌抱着手机哭了很久。
她爱陆寒川，这份爱穿越了生死，穿越了身体的界限。
但这份爱注定是悲剧的。
因为她永远不能以真正的自己去爱他。
第二天上学，苏清歌的状态很不好。
恢复记忆的后遗症让她头痛不已，而且情绪也很低落。
"你怎么了？"陆寒川关心地问，"生病了吗？"
"有点头痛。"苏清歌勉强笑了笑。
"那去医务室看看吧。"陆寒川伸手想要摸她的额头，"会不会发烧了？"
苏清歌下意识地躲开了。
现在她知道自己是林小雨，面对陆寒川时反而变得紧张起来。
林小雨的自卑和胆怯开始影响她的行为。
陆寒川皱眉："你怎么了？为什么躲开？"
"没有，只是..."苏清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沈可可走了过来。
"哟，江梨今天气色不太好啊。"她阴阳怪气地说，"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你什么意思？"陆寒川冷冷地问。
"没什么意思。"沈可可笑了笑，"只是听说有人昨晚去了废弃仓库，和一个神秘男人见面。"
苏清歌心中一惊。沈可可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否认道。
"是吗？"沈可可拿出手机，"那这张照片怎么解释？"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正是昨晚她和顾君临在仓库的画面。
虽然看不清楚具体在做什么，但确实像是在幽会。
陆寒川看到照片，脸色瞬间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苏清歌慌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陆寒川的声音很冷，"江梨，我们刚在一起一天，你就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你！"苏清歌急忙解释，"那个人是..."
她想说顾君临是谁，但又不能说出真相。
"那个人是谁？"陆寒川步步紧逼。
苏清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的表情，陆寒川失望地摇了摇头："我错了，我以为你和苏清歌不一样。"
说完，他转身就走。
"陆寒川，你听我解释！"苏清歌追了出去。
但陆寒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清歌站在走廊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陆寒川的爱，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它失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不能说出真相。
"怎么样？"沈可可得意地走过来，"现在你知道抢别人男朋友的下场了吧？"
苏清歌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沈可可的出现让她想起了苏清歌的死。
如果不是沈可可当初插足，苏清歌也不会绝望到跳楼。
现在她又要毁掉林小雨的幸福。
"沈可可。"苏清歌冷冷地说，"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当然。"沈可可得意洋洋，"陆寒川永远不会真正爱你的，你只是苏清歌的替代品。"
"是吗？"苏清歌笑了，但笑容很冷，"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凑近沈可可，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就是苏清歌。"
沈可可瞪大眼睛："你胡说什么？"
"我没死，我只是换了一张脸回来报复你们。"苏清歌继续说着谎言，"你觉得陆寒川知道真相后会怎么选择？"
沈可可脸色瞬间惨白："不可能...苏清歌已经死了..."
"那就试试看吧。"苏清歌冷笑，"我们走着瞧。"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沈可可一个人愣在原地。
虽然这都是谎言，但至少能让沈可可恐慌一阵子。
现在她需要想办法挽回陆寒川。
即使要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
第8章
苏清歌没有去上课，而是在学校里到处找陆寒川。
最后在天台上找到了他。
他独自坐在栏杆边，背影看起来很孤独。
"陆寒川。"苏清歌轻声叫他。
陆寒川没有回头："你来干什么？"
"解释。"苏清歌走到他身边坐下，"那个人是顾君临，我的前未婚夫。"
"前未婚夫？"陆寒川转头看她，"你们还有联系？"
"不是那种联系。"苏清歌努力解释，"他有我的一些东西，我去拿回来而已。"
"什么东西需要在废弃仓库里拿？"陆寒川显然不信。
苏清歌沉默了。她不能说是去恢复记忆，那样就要暴露一切了。
"你不说是吧？"陆寒川站起身，"江梨，我以为你和苏清歌不一样，但你们都一样会骗人。"
"我没有骗你！"苏清歌也站了起来，"如果我说我就是苏清歌，你信吗？"
陆寒川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就是苏清歌，你还会怀疑我吗？"苏清歌直视他的眼睛。
陆寒川沉默了很久，然后摇头："你不是，苏清歌已经死了。"
"你怎么这么确定？"苏清歌步步紧逼，"如果我说我没死，只是换了张脸回来找你呢？"
"够了！"陆寒川愤怒地大喊，"江梨，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因为这是真的！"苏清歌也大喊回去，"我就是苏清歌！我没有死！"
陆寒川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眼中闪过痛苦："你真的有精神病...江梨，苏清歌真的死了，我亲自去看过她的尸体。"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苏清歌头上。
对，她忘记了，陆寒川确实见过苏清歌的尸体。
所以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她就是苏清歌。
"那如果我说我爱你呢？"苏清歌改变策略，"从小就爱你，一直爱到死为止。"
陆寒川瞳孔一缩："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就是她啊。"苏清歌眼中含泪，"川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叫你川哥吗？"
这个称呼让陆寒川彻底愣住了。
川哥，这是苏清歌从小到大对他的称呼，除了她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你...你到底是谁？"陆寒川颤声问道。
苏清歌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知道自己赌对了。
虽然她不是苏清歌，但她拥有苏清歌的记忆，知道他们之间的所有秘密。
"我是清歌啊。"她伸手想要摸陆寒川的脸，"川哥，我回来了。"
陆寒川下意识地后退："不可能...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苏清歌继续编织谎言，"我确实死过，但老天让我重生了，给了我一张新的脸。"
"重生？"陆寒川苦笑，"江梨，你真的病得很重。"
"我没有病！"苏清歌急了，"川哥，你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埋在后山的时光胶囊吗？里面有什么你还记得吗？"
陆寒川脸色瞬间苍白。
时光胶囊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沈可可。
只有苏清歌知道。
"你...你真的是清歌？"他颤抖着问。
苏清歌点头，眼中满含泪水："是我，川哥，真的是我。"
陆寒川看着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震惊、怀疑、希望、痛苦...
"如果你真的是清歌..."他的声音很轻，"那你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苏清歌早就想好了答案："因为我怕你不相信，而且...我想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看看我是不是爱你？"陆寒川苦笑，"清歌，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苏清歌继续撒谎，"我的灵魂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自残，看着你痛苦...川哥，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陆寒川听到这话，眼中涌出泪水。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苏清歌的脸："真的是你吗？真的是我的清歌吗？"
"是我。"苏清歌握住他的手，"川哥，我回来了。"
陆寒川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清歌，我的清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清歌在他怀中，心情复杂。
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陆寒川相信她是苏清歌了。
但她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深深的愧疚。
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
她不是苏清歌，她只是一个暗恋他的孤儿院女孩。
她用苏清歌的记忆欺骗了他，夺取了本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清歌，我爱你。"陆寒川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我也爱你，川哥。"苏清歌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沉浸在这个谎言中。
就让她自私一次吧，让她享受一下被陆寒川爱着的感觉。
即使她知道这份爱不属于她。
从天台下来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陆寒川看她的眼神更加温柔，也更加小心翼翼。
他仿佛怕她再次消失，时刻都想要确认她的存在。
"清歌，你现在住在哪里？"他问。
"江梨家。"苏清歌说，"毕竟我现在用的是她的身体。"
陆寒川皱眉："那个顾君临..."
"他是帮助我重生的人。"苏清歌解释道，"没有他我回不来。"
"所以昨晚你们..."
"他在帮我恢复记忆。"苏清歌半真半假地说，"重生后我的记忆有些混乱，需要慢慢恢复。"
陆寒川点点头，虽然还有疑惑，但选择了相信。
放学后，两人一起走出校门。
"清歌，我送你回家吧。"陆寒川说。
"好。"苏清歌挽住他的胳膊，享受着这种被呵护的感觉。
就在这时，沈可可出现在他们面前。
"陆寒川，我有话跟你说。"她的脸色很差。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陆寒川冷冷地说。
"关于她。"沈可可指着苏清歌，"她刚才告诉我她是苏清歌。"
陆寒川和苏清歌都愣住了。
"所以呢？"陆寒川问。
"你相信吗？"沈可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真的相信这个精神病人的话？"
"我相信。"陆寒川毫不犹豫地说，"她就是清歌。"
沈可可脸色瞬间惨白："不可能...苏清歌明明已经死了..."
"她没有死。"陆寒川护着苏清歌，"她只是换了一张脸回来了。"
沈可可看着两人，眼中满含恐惧。
如果江梨真的是苏清歌，那她之前做的那些事...
想到这里，沈可可转身就跑了。
"她怎么了？"苏清歌装作不明白。
"可能是害怕吧。"陆寒川搂紧她，"毕竟是她害死了你。"
苏清歌心中一动："你知道真相？"
"我一直都知道。"陆寒川眼中闪过痛苦，"是我的懦弱害了你，清歌，对不起。"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苏清歌轻抚他的脸，"现在我们重新开始。"
陆寒川点头："嗯，重新开始。"
看着他温柔的笑容，苏清歌心中的愧疚更加强烈。
她知道，这个谎言迟早会被戳穿。
到那时，陆寒川会怎么看她？
会恨她吗？
会后悔曾经爱过她吗？
但现在，她只想享受这短暂的幸福。
即使是偷来的，即使是虚假的，但至少在这一刻，陆寒川是真的爱着她。
这就够了。
第9章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歌过得像做梦一样。
陆寒川对她无微不至，仿佛要把这三个月的愧疚都补偿给她。
他会在她桌子里放早餐，会在课间陪她散步，会在放学后送她回家。
更重要的是，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对替代品的怜悯，而是对真正恋人的深情。
"清歌，你瘦了。"陆寒川心疼地说，"是不是这个身体不适应？"
"还好。"苏清歌靠在他肩膀上，"只是有时候会头疼。"
这是真的，随着林小雨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她经常会感到头疼。
两种记忆在脑海中冲突，让她时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要不要去看医生？"陆寒川担心地问。
"不用，顾君临说这是正常现象。"苏清歌摇头。
提到顾君临，陆寒川的表情有些复杂："清歌，你为什么会相信他？"
"因为只有他能帮我重生。"苏清歌说道，"川哥，你不喜欢他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他有些危险。"陆寒川皱眉，"而且，让你重生这件事...真的可能吗？"
苏清歌心中一紧。陆寒川开始怀疑了？
"怎么不可能？"她故作轻松地说，"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只是..."陆寒川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有时候我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陆寒川看着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苏清歌心跳加速："哪里不一样？"
"以前的清歌更加...活泼？"陆寒川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现在的你总是很忧郁，像是承受着什么痛苦。"
这话让苏清歌心中一震。
陆寒川说得对，她确实不像苏清歌。
苏清歌是开朗自信的，而林小雨是自卑忧郁的。
即使她拥有苏清歌的记忆，但性格这种东西是很难伪装的。
"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吧。"苏清歌勉强解释，"经历了生死，心境自然会变。"
陆寒川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但苏清歌知道，他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完全消除。
晚上回到家，苏清歌收到了顾君临的信息：
"明天见面，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苏清歌皱眉。每次顾君临说有重要的事，都不是好事。
第二天中午，两人在图书馆见面。
"什么事？"苏清歌开门见山。
"有人在调查你的身份。"顾君临直接说道。
苏清歌心中一惊："谁？"
"陆寒川。"顾君临的表情很严肃，"他委托私家侦探调查江梨的背景。"
"为什么？"苏清歌慌了，"他不是已经相信我是苏清歌了吗？"
"相信是一回事，好奇是另一回事。"顾君临解释道，"他想知道江梨到底是什么人，苏清歌又是怎么占据她身体的。"
苏清歌感到一阵恐慌："那查到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有。"顾君临说，"但如果继续查下去，迟早会发现江梨是植物人，而你的真实身份是林小雨。"
"那怎么办？"苏清歌焦急地问。
"有两个选择。"顾君临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告诉陆寒川全部真相，包括你是林小雨的事实。"
"不行。"苏清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如果他知道我是林小雨，一定不会再爱我了。"
"那就选择第二个。"顾君临眼中闪过冷光，"永远消除隐患。"
"什么意思？"苏清歌有不祥的预感。
"让陆寒川消失。"顾君临冷冷地说，"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你疯了吗？"苏清歌震惊地看着他，"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那你想怎么办？"顾君临摊手，"等着真相大白，然后看着陆寒川离开你？"
苏清歌沉默了。
她确实不想失去陆寒川，但也不想伤害他。
"还有别的办法吗？"她问。
"有。"顾君临突然笑了，"让林小雨的身份彻底消失。"
"怎么消失？"
"制造一场意外，让所有相关记录都被销毁。"顾君临说道，"这样即使查到林小雨，也查不到具体信息。"
苏清歌皱眉："这样就行了吗？"
"当然不够。"顾君临摇头，"还需要一个更完美的计划。"
他凑近苏清歌，压低声音说："我要你亲手杀死江梨。"
"什么？"苏清歌瞪大眼睛，"她不是植物人吗？"
"植物人也是活着的。"顾君临冷笑，"只要她的身体死亡，就没有人能证明现在的江梨不是真的江梨了。"
苏清歌感到一阵恶寒："你让我杀人？"
"不是杀人，是自卫。"顾君临纠正她，"你是在保护自己的身份，保护自己的爱情。"
"我不会做的。"苏清歌坚决摇头。
"那你就等着失去一切吧。"顾君临冷漠地说，"陆寒川、爱情、新的生活，全都会消失。"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
苏清歌坐在椅子上，心中一片混乱。
她该怎么办？
告诉陆寒川真相？她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伤害陆寒川？她做不到。
杀死江梨？她也做不到。
那就只能等着真相大白，然后失去一切。
下午的课她完全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各种担忧。
"清歌，你怎么了？"陆寒川关心地问，"脸色很差。"
"没事，就是有点累。"苏清歌勉强笑了笑。
"那早点回去休息吧。"陆寒川温柔地说，"我送你回家。"
路上，陆寒川突然开口："清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苏清歌心中紧张。
"你重生前...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林小雨的女孩？"
苏清歌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听说有个女孩也是同一天死的。"陆寒川看似随意地说，"我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清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我不记得了，重生时的记忆很模糊。"
"是吗？"陆寒川点点头，"那算了。"
但苏清歌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怀疑。
他果然在调查！
回到家后，苏清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她必须做出选择。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苏清歌打开门，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你好，我是私家侦探张明。"男人出示证件，"陆寒川先生委托我调查一些事情。"
来了！苏清歌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什么事情？"
"关于江梨小姐的身份，还有...林小雨。"张明直视她的眼睛，"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知道一些内情。"
苏清歌心中警铃大作，但表面依然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张明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林小雨生前的照片，你看看像谁？"
照片中的女孩瘦弱苍白，但眉眼间确实和现在的"江梨"有些相似。
"不像我。"苏清歌否认道。
"可能是角度问题。"张明收起照片，"不过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等张明离开后，苏清歌瘫坐在沙发上。
真相离被揭露越来越近了。
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顾君临的短信：
"考虑好了吗？机会不多了。"
苏清歌看着短信，心中挣扎不已。
她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为了保住虚假的爱情，她要变成一个杀人犯吗？
但如果不这样做，她就会失去陆寒川。
失去这个她用生命都渴望得到的人。
苏清歌闭上眼睛，做出了决定。
她给顾君临回信：
"我同意。"
第10章
当天深夜，苏清歌跟着顾君临来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江梨就在这里。"顾君临带她走进电梯，"三楼特护病房。"
电梯缓缓上升，苏清歌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真的要杀死一个无辜的女孩吗？
"你确定没有别的办法？"她最后问了一次。
"没有。"顾君临冷漠地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三楼的走廊很安静，护士站里只有一个值班护士在打瞌睡。
顾君临轻松地通过了护士站，带着苏清歌来到最里面的病房。
病房里躺着一个年轻女孩，正是江梨。
她的脸色苍白，身上连着各种管子，呼吸器有节奏地起伏着。
"就是她。"顾君临指着病床上的女孩，"拔掉呼吸器就行了。"
苏清歌看着江梨，心中涌起强烈的愧疚。
这个女孩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因为一场意外成了植物人。
而现在，她要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而死。
"我...我做不到。"苏清歌后退一步。
"那我来。"顾君临伸手去拔呼吸器。
"等等！"苏清歌拦住他，"我们这样做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顾君临直视她的眼睛，"但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苏清歌看着病床上的江梨，心中做着激烈的斗争。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果然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清歌转头，看到陆寒川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川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清歌慌了。
"我跟踪你们来的。"陆寒川走进病房，目光在江梨和苏清歌之间游移，"现在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苏清歌心虚地问。
"你不是苏清歌。"陆寒川的声音很冷，"苏清歌绝对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
这句话如同利剑刺入苏清歌心脏。
"我...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陆寒川打断她，"我已经查到真相了。江梨是植物人，而你...你是林小雨，对吗？"
苏清歌瞪大眼睛："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林小雨暗恋我三年，知道她因为白血病去世。"陆寒川的眼中满含痛苦，"我也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女孩，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无辜的事。"
"那你为什么..."苏清歌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调查？"
"因为我想确认。"陆寒川看着她，"我想确认你到底是苏清歌的重生，还是另一个人的欺骗。"
"现在你确认了。"苏清歌苦笑，"我确实不是苏清歌，我只是一个可笑的冒牌货。"
"不。"陆寒川摇头，"你不可笑。"
"什么？"苏清歌愣住了。
"林小雨，你一点都不可笑。"陆寒川走向她，"你很勇敢，为了爱情可以跨越生死。"
"可是我骗了你。"苏清歌眼中含泪，"我用苏清歌的记忆骗了你。"
"是的，你骗了我。"陆寒川伸手拭去她的眼泪，"但我也骗了自己。"
"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苏清歌。"陆寒川轻声说，"苏清歌不会那样看我，不会那样爱我。"
苏清歌震惊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被那样爱着的感觉。"陆寒川自嘲地笑了，"苏清歌爱我，但她的爱很理智，很克制。而你的爱...很纯粹，很炽热。"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苏清歌感到被背叛。
"开始是这样。"陆寒川诚实地说，"但后来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爱上我？"苏清歌不敢相信，"爱上林小雨？"
"是的。"陆寒川认真地点头，"爱上那个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的林小雨。"
苏清歌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可是我们的开始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她说。
"那我们就重新开始。"陆寒川握住她的手，"林小雨，你愿意和陆寒川重新开始吗？"
苏清歌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结果。
陆寒川竟然会爱上林小雨。
"我愿意。"她哽咽着说。
两人相拥在一起，而在一旁的顾君临却冷笑了一声。
"真是感人的爱情故事。"他阴冷地说，"可惜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苏清歌和陆寒川同时转头，看到顾君临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
"你想干什么？"陆寒川护在苏清歌前面。
"当然是杀人灭口。"顾君临笑得很阴森，"你们知道了太多秘密。"
"你疯了。"苏清歌看着他，"我们可以保密的。"
"我不相信任何人。"顾君临挥舞着手术刀，"而且，我的实验还没有结束。"
"什么实验？"陆寒川问。
"灵魂转移啊。"顾君临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林小雨只是开始，我要让更多的灵魂重生，我要掌控生死！"
说着，他朝两人冲了过来。
陆寒川推开苏清歌，和顾君临扭打在一起。
在争夺过程中，手术刀不小心划破了医疗设备的电线。
瞬间，整个病房的灯都灭了，只剩下应急照明。
江梨的呼吸器也停止了工作。
"不好！"苏清歌慌忙跑到床边，"江梨快不行了！"
她顾不上危险，开始对江梨进行人工呼吸。
"救救她！"苏清歌对还在打斗的两人喊道，"她是无辜的！"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江梨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我...我在哪里？"她虚弱地问。
所有人都愣住了。
植物人醒了？
顾君临趁机逃跑了，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你是江梨吗？"苏清歌小心地问。
"是的...我记得出车祸，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江梨努力回忆，"我昏迷了多久？"
"三个月。"陆寒川说。
江梨看向苏清歌："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
苏清歌愣住了。
江梨醒了，那她该怎么办？
这具身体的主人回来了，她这个外来者该去哪里？
就在她担心的时候，江梨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谢谢你。"江梨微笑着说，"谢谢你照顾我的身体。"
"你...你知道？"苏清歌震惊。
"我的灵魂一直在旁边看着。"江梨解释道，"看着你用我的身体生活，看着你找到爱情。"
"那你会要回身体吗？"苏清歌紧张地问。
"不会。"江梨摇头，"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想要的只是进入一中读书，体验校园生活。而你帮我实现了。"
"所以？"
"所以这具身体就给你吧。"江梨温柔地说，"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
片刻后，她的灵魂缓缓从身体中飘出，对苏清歌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苏清歌感到身体一阵暖流涌过，她知道，江梨真正地把身体交给了她。
从今以后，她就是江梨了。
不，她就是她自己。
林小雨。
几个月后。
苏清歌和陆寒川走在校园里，手牵着手。
"小雨，明天就是高考了，紧张吗？"陆寒川问。
是的，她现在用回了林小雨这个名字。
经过医院的事件后，她恢复了所有记忆，也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不紧张。"苏清歌笑着说，"因为你在我身边。"
"那考完试我们就去旅行吧。"陆寒川提议，"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苏清歌点头，"不过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哪里？"
"孤儿院。"苏清歌说，"我想去看看那里的孩子们，告诉他们，即使没有家人，也要勇敢地去爱。"
陆寒川感动地看着她："好，我们一起去。"
夕阳西下，两个年轻人的身影在校园里拉得很长。
他们都曾经历过黑暗，但最终找到了光明。
更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彼此。
这一次，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只有最真实的爱情。
而在远方，顾君临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不甘的光芒。
"这只是开始。"他低声说道，"我会回来的。"
然后他转身消失在夕阳中，留下一对恋人在校园里漫步。
但苏清歌已经不再害怕了。
因为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陆寒川都会在她身边。
而她，也会用真正的自己去爱他。
直到永远。
更新时间：2025-07-06 23:4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