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健身回来后,她的瑜伽裤破了好几个大洞。
我懵了,这到底做的什么运动?
那几个洞的位置极其诡异,一个在右大腿根部内侧,撕裂状,一个在臀部下方,更像是被撑破的,还有一个在腰腹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勾烂了。
妻子林悦一脸疲惫,带着运动后的潮红,把换下来的裤子随手扔进洗衣篮,眼神有些闪躲。“今天新来的私教太变态了,练什么TRX,强度太大,裤子质量又不好,就给崩了。”
我“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俯身默默地把那条价值四位数的名牌瑜伽裤捡了起来。
TRX,悬挂训练系统,我玩过。就算练到力竭,也不可能把裤子撕成这个德性。
尤其是大腿根内侧那个撕裂口,边缘纤维外翻,明显是受到了持续的、剧烈的、从外向内的摩擦。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泡进了北冰洋里,瞬间冻僵,然后寸寸碎裂。
我和林悦结婚十年,从一无所有到如今身家过亿。我是典型的凤凰男,她是城市里的小家碧玉。我们曾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夫妻,相濡以沫,恩爱有加。
我创立公司,在前线冲杀,她在后方给我温一碗汤,熨一件衬衫。她说她不喜欢职场的勾心斗角,只想当一个岁月静好的全职太太,我毫无保留地支持了她。我给了她一张额度无限的副卡,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她所有想要的东西,我几乎都满足了。
我以为,我们的爱情固若金汤。
直到两个月前,她说生活太无聊,想去健身,报了个离家不远的健身房,请了最好的私教。我笑着支持她,还给她办了张最高等级的会员卡。
现在想来,我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我把那条破烂的瑜伽裤收好,放进一个证物袋。是的,证物袋。在商场浮沉多年,我早已养成了凡事留一手的习惯。
我的大脑在刺痛中飞速运转,冷静,风决,你必须冷静。发怒和质问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行为,只会打草惊蛇,让本就处于劣势的自己,更加被动。
我要的不是她一句漏洞百出的解释,也不是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
我要的是真相,以及,雷霆万钧的复仇。
第二天,林悦照例说要去健身。她出门前,精心化了妆,喷了我送她的绝版香水,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运动服,紧致的线条勾勒出她保养得宜的身体。她踮起脚尖亲了我一下,笑得温柔甜美:“老公,等我回来哦。”
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在她走后,我立刻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地图上缓慢移动。
那辆她开走的保时捷卡宴,早在半个月前,我就悄悄装上了一个米粒大小的GPS定位器。
起因是上个月,我无意中发现她每个月信用卡账单上,都有一笔固定的三万块消费,收款方是一家我闻所未闻的文化传播公司。我问她,她轻描淡写地说是报了几个艺术鉴赏和插花课程,为了提升自己。
一个顾家的全职太太,突然如此热衷于“自我提升”,这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我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它并没有去健身房,而是拐进了城市另一端的一个老旧小区。那个小区我有点印象,是刚拆迁安置不久的回迁房。
红点停在了一栋楼下,半个小时都没有动。
健身房的私教课,可不会在回迁房里上。
我没有立刻冲过去,那太蠢了。我打开另一个软件,点下了“连接”按钮。
车里,除了GPS,我还放了一支伪装成香薰的录音笔。此刻,我能清晰地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林悦带着娇喘的、我从未听过的声音。
“宝贝,等急了吧?你慢点,讨厌……”
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带着几分少年气和几分蛮横:“能不急吗?风总没怀疑你吧?那老东西,肯定想不到他老婆现在正在我的床上。”
我的手指死死地抠进红木办公桌的桌面,血液仿佛凝固了。
老东西?我今年不过三十有五,正值壮年。
我强忍着砸碎电脑的冲动,继续听下去。
“他?他现在估计还在公司当牛做马呢。”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和嘲弄,“他就是个工作狂,哪有时间管我。洋洋,还是你厉害,姐姐爱死你了。”
“那是,我可比那老家伙强多了吧?”
“讨厌,不许你这么说……”林悦的笑声像银铃,却刺得我耳膜生疼,“不过,你说得也对。”
接下来的对话,污秽不堪,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反复凌迟我的心。
那个男人叫周洋,听起来很年轻。林悦叫他宝贝,叫我老东西。
十年夫妻情分,在她眼里,竟然如此不堪。我为这个家,为她,拼尽所有,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羞辱和背叛。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私人律师的电话:“老刘,帮我查个人。周洋,二十二岁,应该是江城大学的学生。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家庭背景、社会关系、消费记录,越详细越好。另外,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把我名下所有婚前财产,以及婚后增值部分,都做最严格的保全。我们签过婚前协议的,对吧?”
“风总,签过的,非常完善。”刘律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是……嫂子那边出问题了?”
“嗯。”我平静地说,“她找到了更好的‘私教’。”
挂掉电话,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繁华的城市。这片江山,是我一砖一瓦打下来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从中夺走一分一毫。
林悦,周洋。你们的游戏,开始了。
而我,将是这场游戏的最终裁判。
刘律师的效率极高,不到二十四小时,周洋的全部资料就放在了我的桌上。
A4纸上,是一张阳光帅气的脸,洋溢着青春的荷尔蒙。江城大学体育系大四学生,校篮球队主力,家境普通,父亲早年经商失败破产,母亲是普通工人,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
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这样一个家境平平的男大学生,是如何搭上我身家过亿的妻子的?图钱?图貌?
不,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父亲的名字上——周启生。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七年前,我的公司正处于高速扩张期,当时我看中了一家做传统制造业的老牌企业,技术老旧,管理混乱,但市场渠道不错。那家公司的老板,就叫周启生。
当时的市场环境下,他的企业被淘汰是必然的。我用合乎商业规则,但现在看来略显残酷的手段,一步步并购了他的公司,将他的资产和渠道并入我的商业版图。
那场并购战,是我的成名作之一。我赢得了市场,周启生则宣布破产,据说后来一蹶不振,郁郁寡欢,没几年就因病去世了。
原来如此。
我靠在椅子上,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冰冷。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出轨,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复仇。
周洋接近林悦,目的根本不是那点零花钱,也不是贪图她这个半老徐娘的姿色。他是来复仇的,他要毁掉我的家庭,践踏我的尊严,以此来告慰他那失败的父亲。
好一招釜底抽薪。
他大概以为,对付一个男人最狠的办法,就是睡他的女人,让他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年轻,但天真。
而林悦呢?她是被这个年轻男孩的“复仇故事”打动,甘愿成为他复仇的工具?还是说,她在这场复仇大戏里,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
我更倾向于后者。林悦虽然看起来不谙世事,但能在我身边安安稳稳地待十年,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做了第二步部署。
我用重金,委托了一家顶级的私家侦探事务所。他们的任务不是去拍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那些录音已经足够了。我给他们的任务是:调查林悦和周洋近半年所有的资金往来、通讯记录,以及他们线下的所有接触点。
同时,我让助理以公司的名义,在周洋家那个回迁房小区的对面,租下了一套公寓,安上了最高清的望远镜式摄像头,24小时对准他们那间“爱巢”的窗户。
我要看的,不是他们颠鸾倒凤,而是他们不在一起时,各自的表情和状态。
做完这一切,我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我的生活。
林悦回来时,依旧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给我端茶倒水,为我按摩肩膀。
“老公,今天累不累?”她柔声问我。
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说:“不累。看到你这么开心,我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道:“油嘴滑舌。”
那一刻,我几乎要为她的演技鼓掌。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十年的女人,我竟然从未真正看懂过她。
她在算计我。
她在利用一个年轻人对我的仇恨,来达成她自己的目的。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那份固若金汤的婚前协议,让她在法律上几乎不可能从我这里分走大额财产。除非……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且能被抓住把柄的错误。比如,家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升起。
我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从那天起,林悦开始有意无意地激怒我。
她会“不小心”打翻我正在看的重要文件,然后一脸无辜地道歉。
她会“忘记”关掉煲汤的火,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而那天我恰好约了重要的合作伙伴来家里谈事。
她会在我深夜疲惫地回到家时,抱怨我不够关心她,指责我心里只有工作。
每一次,她都把一个“怨妇”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如果换做以前,我或许真的会因为愧疚和疲惫而发火,和她大吵一架。但现在,我洞悉了她的目的。
她想激怒我,最好能让我动手。只要她身上出现一点伤痕,再配上几滴眼泪,去派出所走一趟,拿到一份验伤报告,我就彻底掉进了她挖好的陷阱。
家暴,这是婚姻中的大忌,也是唯一能让我的婚前协议出现变数的利器。
但我没有。
我一次次地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恶心,用超乎寻常的耐心去安抚她。
她打翻文件,我笑着说:“没事,我再打印一份就好,正好活动一下颈椎。”
她搞砸厨房,我把客人请到外面的餐厅,然后回来对她说:“还好你人没事,厨房我找人来收拾,你没吓到吧?”
她指责我,我就抱着她,温柔地说:“对不起,老婆,是我不好,最近公司事多忽略了你。等忙完这阵,我带你出去旅游好不好?”
我的“深情”和“包容”,让林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困惑和焦躁。她大概想不通,为什么那个曾经一点就着的男人,如今变得像个忍者神龟。
她在暗中观察我,我也在暗中观察她。
与此同时,私家侦探那边的调查,也传来了惊人的消息。
林悦和周洋之间,并没有大额的资金往来。恰恰相反,林悦每个月都会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一笔钱给周洋的母亲看病,还资助了他的妹妹上最好的补习班。
这就不对劲了。
如果她只是想利用周洋,为什么要对他家人这么好?这不符合逻辑。除非……这不是利用,而是投资。
一个更深的阴谋,像一张巨网,逐渐清晰起来。
关键的突破口,来自我布置在对面的摄像头。
我发现,每次周洋离开那间出租屋后,林悦并不会马上离开。她会在屋子里待很久,一个人,有时候在打电话,有时候只是看着窗外发呆。她的表情,没有了和周洋在一起时的媚态,也没有了在我面前的温柔,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算计的平静。
那种眼神,我在商场上的对手眼中见过。
一天下午,摄像头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画面。
周洋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另一个人走进了那间屋子。那人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看起来像个律师。
他和林悦在窗边聊了很久,最后,他递给林悦一份文件,林悦看过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立刻让侦探去查那个男人的身份。
结果出来后,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那个男人,是业内非常有名的离婚律师,姓张,专打富豪离婚官司,以手段狠辣,总能为女方争取到最大利益而著称。
他怎么会和林悦搅在一起?
我反复观看那段监控视频,用技术手段放大了他递给林悦的那份文件。尽管很模糊,但文件顶端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我还是辨认了出来。
——《财产分割异议书》
真相,在此刻,终于露出了它最狰狞的面目。
我一直以为,这是周洋针对我的复仇,林悦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愚蠢女人。
我错了。
从头到尾,我,周洋,都只是林悦棋盘上的棋子。
周洋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他只是林悦引诱我这条大鱼上钩的饵料。
什么为父报仇?那或许是周洋最初的动机,但这个动机,早已被林悦巧妙地利用,并扭曲成了她自己的工具。
她给周洋的家人花钱,不是因为善良,而是为了更深层次地控制周洋。一个背负着家庭重担、又急于复仇的年轻男孩,在这样一个既能满足他身体欲望,又能“无私”帮助他家庭的“成熟姐姐”面前,根本毫无抵抗力。他会感激涕零,会死心塌地,会为她做任何事。
而林悦想要的,根本不是刺激的婚外情,也不是所谓的爱情。
她想要的是钱。是我辛苦打拼下来的亿万家产。
我们的婚前协议规定,如果双方和平离婚,她能得到的只是一笔固定数额的补偿金和一套房产,这对于习惯了挥霍的她来说,远远不够。但协议里有一条补充条款:若一方存在家暴、虐待等严重过错,导致婚姻破裂,无过错方有权要求重新进行财产分割。
她知道我性格中有强势易怒的一面,尤其在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所以,她先是用出轨这件事,在我心里埋下一根刺。然后再不断地挑衅我,制造摩擦,就等着我情绪失控的那一天。
只要我动了手,她就可以立刻拿着验伤报告,在张律师的帮助下,撕毁我们的婚前协议,名正言顺地分走我一半的家产。
多么完美的计划。一环扣一环。
甚至,周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双重保险。
如果我发现了他们出轨的证据,正常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和质问。到时候,她可以哭诉自己是被周洋欺骗、被他的复仇故事蒙蔽,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争吵之中,情绪激动的我,依然有很大概率会失控。
她算准了我的一切反应。
可惜,她唯一没有算到的是,我比她想象中,要冷静得多。
我坐在黑暗的书房里,电脑屏幕的光照在我脸上,一片冰冷。我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十年夫妻,原来是一场长达十年的骗局。
她或许曾经爱过我,但在金钱的腐蚀下,那份爱早已变质,成为了她算计我的筹码。
我打开保险柜,拿出那个装着破洞瑜伽裤的证物袋。这条裤子,是她整个计划开始的信号,也是她即将跌入深渊的序幕。
林悦,张律师,还有那个可悲的棋子周洋。
既然你们把牌都亮出来了,那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出牌了。
这场游戏,我会让你们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我的反击,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首先,我需要一个绝对忠诚,又能帮我处理脏活的“自己人”。我找到了我公司的副总,也是我大学时睡一个宿舍的兄弟,陈默。
我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陈默听完,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毒妇!风决,你想怎么干,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陪你!”
“别激动。”我递给他一支烟,“我们要做的,不是打打杀杀,那是莽夫的行为。我要让她自己走进我设好的局里,让她在最得意的时候,尝到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滋味。”
我的计划很简单,就两个字:将计就计。
林悦不是想让我“家暴”吗?那我就“家暴”给她看。
林悦不是想找律师打官司吗?那我就让她所有的证据,都变成指控她自己的铁证。
我让陈默帮我办了几件事。
第一,在我家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卧室、客厅、书房,甚至浴室的镜子后面,都安装了军用级别的微型针孔摄像头。这些摄像头可以清晰地记录下家里发生的一切,并且通过加密信道,实时传输到我的云端服务器。
第二,我要陈默动用他所有的人脉,去挖那个张律师的老底。我不相信一个专走偏门,帮人夺产的律师,会是干净的。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我要陈幕去“接触”一下周洋。
当然,不是暴力接触。
我给了陈默一份文件,是当年我并购周启生公司时的所有档案。里面详细记录了,当时周启生的公司已经资不抵债,濒临破产,拖欠了大量供应商货款和员工工资。我并购后,非但没有裁员,还自掏腰包补上了所有的窟窿,并且给周启生本人留了一笔足够他安度晚年的退休金。
只是周启生心高气傲,又染上了堵伯的恶习,把那笔钱输得精光,最后才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这些事,都有当年的银行流水和见证人可以作证。
周洋心中的“杀父之仇”,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他父亲的悲剧,根源在于他自己,而不在于我这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
“把这些东西,想办法,让他‘不经意’地看到。”我对陈默说,“我要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陈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明白,攻心为上。”
一切准备就绪,大戏,即将开幕。
那天晚上,我故意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家。
我踉踉跄跄地走进家门,一进门就“不小心”撞翻了玄关的花瓶。
“哗啦”一声,碎片四溅。
林悦立刻从卧室跑了出来,看到我这副样子,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然后立刻换上了担忧的表情。
“老公,你怎么喝这么多?”她上来扶我。
我一把推开她,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她一个踉跄。
“别碰我!”我红着眼睛,嘶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公司快完了,我这个老板当得是不是很失败!”
我开始胡言乱语,把最近公司遇到的一些“瓶颈”和“危机”夸大了十倍告诉她。我说资金链快断了,大客户要跑了,竞争对手要弄死我们了。
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事业遭遇重创,压力山大,濒临崩溃的男人。
林悦一边安抚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向她早就藏好了录音笔的沙发抱枕。
我心里冷笑,演,你接着演。
那晚,我“发了疯”。我砸了杯子,踢了椅子,把书房的文件扔得满地都是。我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说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花钱,是个败家娘们。
但我始终遵守着一个底线:绝不触碰她一根手指头。
我所有的暴力,都施加在了没有生命的物体上。
而林悦,则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受惊吓的妻子。她哭泣,躲闪,哀求。她每一次“不小心”地靠近那些被我破坏的家具时,都会巧妙地调整角度,好让某些可能存在的“监控”拍到她最“柔弱无助”的一面。
演到最后,我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林悦立刻停止了哭泣,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确认我真的睡着了之后,脸上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容。
她拿出手机,对着满屋的狼藉拍了大量的照片。然后,她悄悄地走进卧室,从一个隐蔽的角落,拿出了一支小小的药膏,在自己的手臂上,擦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做完这一切,她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发给了张律师。
这一切,都被我隐藏的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我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继续扮演着那个“即将破产”的暴躁老板。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而林悦,也开始收网了。
她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开始旁敲侧击地跟我谈论离婚和财产的问题。
“风决,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看你现在压力这么大,公司的事情又那么不顺利。也许……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对你我都好。”
“分开?你想离婚?”我假装震惊地看着她。
“我是为了你好。”她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语气哀婉,“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至于财产……我们好聚好散,协议上怎么写的,就怎么来,我不会多要你一分钱的。”
她这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她知道现在谈钱,会引起我的警觉。她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通情达理,甚至愿意为我牺牲的形象。
等到真的上了法庭,她拍下的那些照片,她手臂上的“伤痕”,再加上张律师的口才,足够把我钉在“家暴男”的耻辱柱上。到那时,就不是协议怎么写,而是法官怎么判了。
与此同时,陈默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他通过一些手段,拿到了张律师和他前妻的通话录音。原来张律师为了多分财产,曾设计陷害自己的前妻出轨,手段极其卑劣。这份录音,足以让他在律师界身败名裂。
而周洋那边,也看到了我让他看的那些资料。
陈默找了一个周洋的学长,在一个“偶然”的饭局上,把那些尘封的往事,当成“商界秘闻”讲了出来。
据学长说,周洋听完后,整个人都懵了。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不信,到震惊,再到迷茫和痛苦。
他一直以来坚持的“复仇”,他赖以说服自己接近林悦、背叛道德的基石,在那一刻,崩塌了。
一个从小听着父亲抱怨,把我的名字当成仇人符号来长大的男孩,突然发现,所谓的仇人,不仅没有害他家,甚至还曾出手相助。而他自己,却为了一个虚假的仇恨,出卖了身体和尊严,成了一个比他父亲更可悲的小丑。
这种信仰崩塌的冲击,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心智。
陈默说,周洋那晚喝得大醉,一个人在操场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就向学校提交了休学申请。
我知道,这颗棋子,已经废了。
但林悦还不知道。她依然沉浸在自己即将成功的喜悦中。她不知道,她精心编织的网,每一个节点,都已经被我悄悄地剪断了。
她甚至主动约我,去张律师的事务所,谈一谈离婚的细节。
“风决,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们还是体面地结束吧。找律师谈,对大家都好。”她在电话里说。
我笑了:“好啊,那就明天见。”
林悦,明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体面。
第二天,我准时到达了张律师的事务所。
那是一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处处透着金钱的味道。
林悦坐在我对面,神情憔悴,眼眶泛红,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张律师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精英派头,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我面前。
“风总,这是林女士草拟的离婚协议书。考虑到您最近在婚姻中,对林女士造成的精神和身体伤害,以及您公司目前面临的困境,林女士愿意做出让步。她只要贵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以及名下三套房产和这辆卡宴。其余的,她可以一分不要。”
我看着那份协议,简直要气笑了。
我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权?那价值至少五个亿。她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风总,我这里有林女士受伤的照片,以及您情绪失控时,在家中搞破坏的证据。”张律师不紧不慢地说,语气里充满了威胁,“如果闹上法庭,恐怕您失去的会更多。不仅是财产,还有您的社会声誉。”
林悦低下头,适时地抽泣了两声,肩膀微微耸动。
我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张律师,平静地问:“张律师,是吗?我听说,您专打离婚官司,从无败绩。”
“风总过奖了。”张律师扶了扶眼镜,一脸自得。
“是吗?”我微微一笑,从我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放在桌上,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张律师和他前妻的对话。
“……你必须承认是你出轨,不然我就让你净身出户,连孩子都别想见!”
“张伟,你不是人!你为了多分那点钱,居然找人来陷害我!”
“商场如战场,婚姻也一样。要怪,就怪你太蠢了!”
张律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律师,”我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这段录音,你说要是发给律师协会,或者你的那些富太太客户们,会怎么样?”
张律师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我没再理他,又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视频的画面,正是我家客厅。画面中,我醉倒在沙发上,而林悦,正小心翼翼地拿出药膏,在自己光滑的手臂上,涂抹出逼真的“伤痕”。她脸上的表情,冷静,专注,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林悦,”我转头看向她,“这款从日本代购的特效化妆膏,效果不错啊。不知道法官看了这段视频,会怎么想?”
林悦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平板电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像纸一样白。
“你……你算计我?”她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
“彼此彼此。”我靠在椅背上,从容地看着她崩溃的表情,“和你这十年的布局比起来,我这点手段,实在是不值一提。”
我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
但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点开第三个文件夹,里面是我让私家侦探整理的所有资料。
“各位请看,这是林悦女士和江城大学学生周洋,在过去三个月里的开房记录,一百一十二次,几乎天天不落。地点就在城南回迁房小区12号楼301室。哦,对了,那房子的租金,还是从我的副卡里划走的。”
“这是林悦女士资助周洋母亲看病,妹妹上学的银行流水。看起来,真是个善良的姐姐啊。”
“还有这个,”我把一张照片放大,“这是周洋。各位可能不认识。他的父亲叫周启生,七年前,他的公司被我收购。周洋同学接近我的妻子,是想为父报仇。”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看向面如死灰的林悦。
“本来,我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狗血的,激情出轨加寻仇的故事。直到我发现,原来周洋的复仇,不过是你的一个幌子。你利用他的仇恨,操纵他,让他成为你夺取我财产的工具。林悦,你告诉我,到底是我收购他父亲的公司更恶毒,还是你这样玩弄一个年轻人的感情和尊严,更恶劣?”
张律师已经彻底瘫在了椅子上。他知道,这场官司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而林悦,她死死地盯着我,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风决!你别得意!”她突然尖叫起来,“就算我什么都得不到,你也别想好过!周洋爱我爱得要死,他会为我做任何事!我会让他去你的公司闹,去媒体面前曝光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她以为,她还牢牢地控制着周洋那颗棋子。
我笑了。
“是吗?”
我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陈默的电话,开了免提。
“风决,”陈默的声音传来,“那个叫周洋的小子,半小时前,已经把他和你老婆所有的聊天记录,还有他偷拍的一些视频,全都打包发给了江城所有主流媒体的邮箱。他还写了一封长达五千字的忏悔信,把林悦是怎么一步步诱导他,利用他,教他怎么演戏配合她陷害你的过程,写得清清楚楚。他说,他对不起他死去的爹,更对不起你。”
电话那边,陈默轻笑了一声:“哦,对了,他还实名举报了林悦,涉嫌教唆和诈骗。警察刚刚已经去学校找他做笔录了。估计很快,就会来找林女士喝茶了。”
“砰”的一声。
林悦手中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她的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绝望。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最信任,自以为掌控得最牢固的棋子,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反戈一击,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刀。
她输了。
输掉了名誉,输掉了未来,甚至可能要面对牢狱之灾。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悦,游戏结束了。”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这间令人作呕的办公室,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半个月后,我和林悦的离婚官司,成了江城最大的笑话。
因为证据确凿,林悦不仅没能从我这里分走一分钱,反而因为婚内出轨和意图诈骗,连那份协议里规定的补偿金和房产,都被法官驳回了。
她真正意义上的,净身出户。
她和周洋的事情,被媒体添油加醋地报道出来,成了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贪婪的豪门阔太,一个被当枪使的复仇男大,这个故事充满了所有吸引眼球的元素。
林悦成了过街老鼠,她过去那些塑料姐妹花的所谓“闺蜜”,没有一个再跟她来往。她想找工作,但没有哪家公司敢要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据说,她最后只能搬回了她父母那个破旧的老房子,每天忍受着邻居们的指指点点。
那个张律师,因为我把录音寄给了律师协会,他的律师执照被吊销,事务所也倒闭了。他在业内彻底社死,听说后来转行去卖保险了。
而周洋,因为有主动揭发和悔过的情节,警方没有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但他的人生也毁了。学校给了他留校察看的处分,篮球队开除了他,周围的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学,带着他母亲和妹妹,离开了江城这个伤心地,不知所踪。
他给我发过一条很长的短信,通篇都是道歉和忏悔。
我没有回。
我不是圣母,不会轻易原谅一个曾经想毁掉我家庭的人。但我也没有赶尽杀绝。我让陈默匿名给周洋的母亲账户里打了一笔钱,足够她治病和她女儿未来几年的学费。
这是看在他那个可悲的父亲,周启生的面子上。冤有头,债有主,我风决的账,算得很清楚。
至于我,生活很快就回到了正轨。
公司所谓的“危机”,本就是我放出的烟雾弹。在那场风波之后,我趁着几个竞争对手以为我元气大伤,放松警惕的时候,果断出手,成功拿下了两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公司的市值不降反升,突破了新的高度。
朋友们都劝我,经历了这种事,对女人该失望了。
但我没有。
我只是明白了,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无论男女。而维系一段关系最可靠的,除了感情,还有清醒的头脑和永不放弃的底牌。
那天,我独自开车去了海边。
我把那个装着破洞瑜伽裤的证物袋,扔进了汹涌的大海。
海风吹过,带走了所有的不堪和过往。
我看着远方的落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心中没有恨,也没有憾,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轻松。
从明天起,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而我,依旧是那个掌控自己人生的,风决。
更新时间:2025-07-06 23:4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