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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发表时间: 2025-07-06 23:56:38

(火影里佐助和鸣人的同人文,佐鸣佐,没有明显的攻受向,正文原著向,699+)

鸣人总以为,第七班里,佐助和小樱在一起了,便算是圆满。

1 雨夜信笺

雨丝细密如针,是雨之国最常见的压抑天气,佐助站在窗边,指尖夹着那张字迹潦草的信纸,鸣人那笨蛋的字还是像被蛤蟆踩过一样,每一个笔画都有些歪歪扭扭。

“佐助!我要和雏田结婚了!哈哈,没想到吧?婚礼定在下月初七,就在木叶后山那片开满野花的大草地,记得回来啊!” 信末那个巨大夸张的感叹号,几乎要戳破脆弱的纸面。

“结婚……” 佐助无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大概能想象到鸣人是为了什么,四战那惨烈的一幕印入脑海,刺目的阳光,飞溅的碎石,还有宁次被洞穿的胸膛,那身雪白的衣服瞬间被染成猩红。鸣人抱着那具渐渐冷去的躯体,发出痛心的嘶吼。

他睁开眼,轮回眼幽深的紫芒流转,指尖微动,查克拉聚集,薄薄的信纸在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碎片,消散开来。

2 婚礼前夕

在四战结束后,鸣人就不似以往般总追在小樱身后打也打不走了,而是只将她当做最信赖的伙伴,言行之间有分寸的多了。

第七班终究要成一对的,鸣人已经下意识认定是佐助和小樱了,他们才是适合的人,而他自己还可以站在他俩旁边看着他们,依然是他们俩此生的伙伴。

这样,也很好。

鹿丸在此时提醒鸣人要记得注意雏田,鸣人很难得认真的对他说道:“雏田的心意……我就算再笨再傻也能感觉到的说!更何况,宁次去世了……总得有人好好照顾雏田。”

鸣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宁次他最后替自己挡下那根尖刺时,身体沉甸甸倒下的重量,现在仿佛还能在手中感觉到,那副场面至今还会在梦里重现。

雏田很好,脸红的样子像熟透的番茄,她的心意,鸣人不忍心辜负。

佐助回来的日子比他预想的早,是婚礼的前两天。

婚礼前两天,鸣人结束了一天火影楼里令人头昏脑涨的文书工作,拖着双腿走出大门。

暮色四合,就在那熟悉的第三训练场边缘,一个颀长沉默的影子倚着老旧的木桩,远远的,鸣人就能认出那是谁。

“佐助!”疲惫瞬间被冲走,他几乎是蹦跳着冲过去。

佐助侧过脸,黑发被晚风吹拂,遮住了那只的轮回眼。他没有说话,只是等鸣人跑到近前,才淡淡“嗯”了一声。

鸣人咧开嘴,用力拍他的肩膀,震得自己手掌发麻。他微微蹙了下眉,却没躲开。

“走走?”他提议。

“当然可以啦佐助!”鸣人很开心。

他们并肩走着,只是中间隔着的距离,似乎比当年追逐与被追逐时更远了些。然后他们聊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聊透。无非是些旅途见闻,村子里的变化,那些佐助早已疏离的琐碎日常。话题在空气中漂浮,一个接着一个,始终落不到实处。

鸣人讲起卡卡西老师最近迷上了自来也大人的小说,佐助鼻子里哼了一声;

说到小樱在医疗班又开发了新术式,佐助眼神似乎动了动,有些赞叹。

直到夜色渐浓,月光亮晃晃的照在地面,他们在某一刻走到空地中央,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鸣人抬头望着那轮清冷的圆月,一个盘踞在心底很久的问题,终于冲破了喉咙,声音在空旷的场地里显得有些突兀:

“佐助,你……后悔过吗?”

佐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那只深邃的轮回眼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紫光,定定地落在鸣人脸上,像是带着一种探究。

“后悔什么?”

“后悔选择相信我,支持我……而不是,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去改变这个忍者世界?”鸣人有些不太自信的说道。

佐助移开了视线,才开口:“平心而论,宇智波的血债,鼬的血,我父母的血,一族的血……它们还沉甸甸地压在木叶某些人的桌子底下,被刻意遗忘。你说,我能为此满意吗?”

鸣人的心一沉。

“还有你,鸣人。你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照亮所有人?照亮这个你拼了命维护起来的、依然满是裂痕的村子?这种自我牺牲……我无法认同。”

佐助嘴角牵起一丝嘲笑的弧度,才继续说:“在有些高层的眼里,你这段婚姻是最合适不过的。与日向家联姻,稳固宗族关系,安抚名门,对你的政治生涯有利,也更容易得到木叶村民的认可,毕竟日向家的公主配英雄火影是多么完美的童话。……在你眼里,你对宁次有亏欠,你觉得只能这般弥补。”

鸣人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佐助点破的,正是他自己潜意识里回避却不得不承认的部分动机。

又是片刻窒息的沉默后,佐助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艰涩:“吊车尾的,那我和小樱呢?”

鸣人脸上闪过片刻的茫然,最终带点狼狈地搬出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回答:“小樱她一直在等你!你们在一起才是对的!这样我们……”

就能永远都是最好的伙伴了。

可佐助并没有听他说完,就已经闪身离开,表现出的应该是不满意这个回答,甚至到了不想听完的程度。

鸣人忍不住想,他总觉得小樱和佐助在一起这是理所当然,是顺理成章,是他对第七班伙伴归宿的设想。

难道这不对吗?

3 红金海洋

两天后,鸣人和雏田的大婚,木叶沉浸在一片红与金dq海洋里。

雏田穿着纯白无瑕的白无垢,很美,像一朵在晨光里初绽的百合。她低垂着头,脸颊红得胜过她嫁衣上最艳丽的纹路。

人们簇拥着他们,笑声、祝福声、飘飞的花瓣……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鸣人的眼睛却在人群里急切地搜寻。一遍,又一遍。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没有。

佐助始终没有出现。喧闹的声浪仿佛在逐渐退潮远去,只留下一种空洞在耳边轰鸣。

雏田柔软的手指轻轻捏了捏鸣人的手心,带着温柔的担忧。鸣人强迫自己咧开嘴,露出一个尽可能灿烂的笑容,继续扮演那个被幸福淹没的新郎。

雏田的存在感如此清晰,可鸣人的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训练场那片惨白的月光。

4 半载相思

距离那场盛大的婚礼,已过去半年。

火影办公室的窗敞开着,却吹不进多少凉风。鸣人面前摊着最新一份需要批阅的文件,但他的笔尖悬停许久,最终落下的,却是另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佐助:

今天雏田做了番茄汤,她说你以前也喜欢的说?下次回来尝尝?……说起来,结婚真的挺好的,回家有人等,热饭热菜,有人惦记……你和小樱要是成了,肯定比我们更……”

笔尖在这里顿住,墨水晕开一小团污渍。他烦躁地抓了抓金发,把这张写废的信纸揉成一团,丢进几乎堆满的废纸篓里,里面全是类似的半成品,开头总是“佐助”,内容总是琐碎日常,结尾总是不自觉地拐到他认定的第七班的归宿上。

鸣人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在佐助回村那阵子刚平复下去的执着,在自己婚礼之后又死灰复燃,甚至变本加厉。他这半年总是不断的在给佐助写信,和问出一些问题。那些问题,在佐助看来或许愚蠢得可笑:

“喂,为什么大婚当天不来参加啊?雏田还问起你呢!”

“任务做完就回来多待几天不行吗?卡卡西老师都念叨你了!”

“上次信里说的那个会发光的石头,给小樱也寄一块呗?她肯定喜欢!”

这些信,大多杳无音讯。偶尔收到的回信也极其简短,透着疏离。鸣人似乎并未气馁,他固执地写着,仿佛只要笔在动,那份被佐助缺席婚礼所撕裂的空洞就能被填满,仿佛只要佐助按照他规划的道路走下去,那个名为“第七班”的圆满图景就能真正实现,他内心的某种失衡就能被纠正。

平淡的婚后生活,雏田的温柔体贴,火影工作的繁忙,确实让他渐渐适应了这个丈夫和领袖的身份。

他甚至开始笨拙地试图向佐助推销这种生活,在信里絮叨着已婚的好处,家里永远干净温暖,冰箱总被塞满,受伤了有人紧张地上药……

在几天后一个同样闷热的午后,佐助来给他的构想画上了句号。

佐助是突然出现在火影办公室窗外的,无声无息,依旧是那身风尘仆仆的深色装束,轮回眼被额发半掩,空荡荡的袖管随风轻荡。

他径直推开窗,跃了进来。

“吊车尾。”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鸣人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在正在翻阅的文件上划出长长一道痕迹,随即是巨大的惊喜:“佐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的说!”

他几乎是跳起来,绕过桌子,习惯性地想拍对方的肩膀,却在触及那空袖管时,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佐助没有寒暄,没有回答鸣人的问题,他只是面向窗边,背对着鸣人,看着外面木叶熙熙攘攘的街道。

然后,佐助开口了,声音平静:“我这次回来,是打算和小樱结婚。”

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褪去。

佐助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他继续用那种平铺直叙的语气说下去:“宇智波一族,不能断在我手里。生命的延续……是责任。小樱她……一直在等。这样也好。”

鸣人感觉自己的心脏一时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那份他精心为佐助和小樱描绘的“幸福蓝图”,此刻被佐助用如此现实的理由复述出来,剥去了他强加其上的温情色彩。

“这样……也好?”鸣人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然后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那僵硬的嘴角向上扯开,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出响亮的声音:“哈!这才对嘛佐助!早就该这样了我说!小樱多好啊!你们俩在一起,咱们就真的圆满了!宇智波一族也……嗯!肯定能开枝散叶的说!超级好的说!……”

这一次,佐助没有沉默太久。

“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和小樱在一起。”

然后,他利落的迈出窗外,头也不回地离去。

鸣人终于忍不住佝偻下去身体,右手死死地按着心口,仿佛要将那疼痛硬生生按回去,唔不对,好像自己许久感觉不到的,断肢的位置也开始痛了……

5 静默婚礼

佐助和小樱的婚礼,与鸣人那场铺满木叶的红金海洋截然不同。

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遍地的宾客,甚至没有多少正式的仪式。就在火影岩下,卡卡西作为见证人,纲手作为长辈代表,当年的伙伴以鸣人雏田为代表的都来见证。

粉发的新娘小樱穿了一身简洁又不失庄重的浅色和服,脸上带着平静的喜悦,她看向佐助的眼神,依旧炽热,却也掺杂了一丝小心翼翼的满足,他终于在自己身侧了,是以丈夫的名义。

佐助穿着一身深色的常服,右臂依旧是空荡的袖管。他站在那里,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刀,收敛了所有锋芒,只剩下沉静。

仪式简短到几乎仓促。交换戒指,签下婚书,卡卡西念完祝词后,纲手象征性地拍了拍佐助的肩膀,嘱咐几句。

鸣人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由衷又灿烂,声音洪亮地喊着“恭喜”,他亲眼看着小樱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佐助的脸颊。佐助只是微微侧脸接受,眼神平静。

“宇智波佐助,宇智波樱。”卡卡西念出他们的新姓氏时,鸣人感觉心脏像被那名字烫了一下。第七班,至此似乎真的被装进了名为“家人”的框里。雏田此时依偎在他身边,手轻轻挽住他的胳膊,鸣人也回应的轻拍了拍她的手。

刚刚结婚后的日子,佐助在村里的时间比以往多了些。

他搬进了春野家旧宅,鸣人偶尔会借口公务去拜访,看到的是小樱忙碌又愉悦的身影,以及经常坐在窗边、目光投向远方的佐助。他们三人之间的话不多,小樱会笑着分享医院的新鲜事,佐助大多只是听着,偶尔“嗯”一声,眼神却常常是放空的,仿佛思绪飘向了某个远方。

这种表面的平静在持续几个月后,几乎是前后脚的消息传遍了木叶,雏田和小樱同时有孕了。

木叶上下沉浸在一片喜悦里。一对英雄火影与日向宗家,一对是传奇的宇智波末裔与顶尖的医疗忍者,村民们的笑容真挚,谈论着未来两个孩子的天赋,谈论着木叶新的希望。

雏田的孕吐有些严重,但每次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都洋溢着幸福。鸣人笨拙地学习着如何当一个准爸爸,笨拙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上,以及那个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妻子身上。他告诉自己,这就是圆满。

另一边小樱的身体素质极好,孕程顺利,几乎没有什么异样。她依旧忙碌于医疗班,还将孕期手册和忍术卷轴并排放在书桌上研究。

佐助看到这一幕,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那气息里,没有即将为人父的激动,没有血脉延续的狂喜,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沉重感。

宇智波的血脉,不会断绝了。他也算对得起“宇智波”这个姓氏背负的责任。

他看着小樱因为怀孕而更显明亮坚毅的侧脸,看着她充满干劲地规划着未来,心头那最后一丝因仓促结婚带来的歉疚,似乎也在这份圆满中淡去了。

他给了她名分,给了她孩子,这大概也是他所能给予的全部。

于是,在确认小樱状态稳定后不久,在雏田的肚子也显怀得越来越明显时,佐助提交了新的长期任务申请。

理由充分且无可辩驳,追踪大筒木遗迹的残余线索,清剿可能流窜的晓组织残党,为木叶的未来扫除隐患。这些任务,需要他这样实力顶尖的忍者,高层几乎没有犹豫就批准了。

临行前夜,鸣人提着一壶酒找到了佐助。他们一起坐在屋顶上。鸣人仰头望着夜空,那轮月亮,和当初自己大婚前问“佐助你后悔过吗”那晚,一样清冷。

“要走了?”鸣人声音有些干涩。

“嗯。”佐助的回答依旧简短。

“……什么时候回来?”

“任务完成。”他给的回答特别模糊。

鸣人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小樱也需要你……孩子出生你总该……

可最终,他只是举起酒壶,扯出一个笑:“哈!那就祝你一路顺利!早点搞定那些麻烦的家伙!等你回来,说不定就能抱上大侄子或者大侄女了说!”

佐助的目光从月亮上移开,落在他脸上,那眼神很深,仿佛要穿透他强撑的笑容,看到底下翻涌的复杂情绪,是担忧?不舍?还是某种被压抑的、连鸣人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

佐助没有接酒壶,只是淡淡地说:“雏田和小樱,拜托你了。”

鸣人为这句话感觉有些闷闷的,拜托?他可是火影,守护村子里的每一个人本就是他的职责,包括佐助的妻子和孩子。

“当然的说!”鸣人用力点头,声音拔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们的!你儿子或者女儿,我也会当成自己……当成最重要的后辈来守护的说!”

佐助只是微微颔首,他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最后说的一句是:“鸣人,我后不后悔不重要……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

鸣人几乎无法回答这样佐助这样坦诚的话。

第二天,天未亮,佐助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木叶,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告别仪式,没有依依不舍的相送。

只有小樱手轻轻覆在隆起的腹部,望着丈夫消失的方向,眼神平静,深处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寂寥,她早已习惯了他的远行,但这次因为腹中的孩子,总会对他多一份牵挂。

6 血脉延续

雏田诞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金色的胎发和碧蓝的眼睛像极了他父亲,他被取名漩涡博人,这个名字寄托着对未来的无限期望。

鸣人抱着襁褓中的儿子,那份初为人父的巨大喜悦几乎冲破胸膛,驱散了长久以来盘踞心底的阴霾。他笨拙地用手指轻触婴儿柔嫩的脸颊,雏田温柔的目光缠绕在他们父子身上,这一刻,家的实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而不久后,小樱也生下了一个女儿,一个有着明显宇智波特色的黑发女婴。

小樱的眼神始终清醒而坚定,并未因生产的剧痛有所影响神智。当助产士将女儿放在她怀里时,她指腹轻轻抚过婴儿额前翘起的一缕黑发,像他父亲一样。疲惫瞬间被一种更坚韧的力量取代。她知道,这个孩子是她一个人的战役,是她用全部的爱浇灌的生命。

消息通过忍鹰飞向了未知的远方。

鸣人将心底那份想要分享的冲动表达出来,他铺开信纸:

“佐助!

博人出生了!是个超级有活力的小子!哭声响得能把房顶掀飞的说!雏田很坚强,现在母子平安!对了,小樱那边也生了,是个女儿,叫佐良娜,看起来特别可爱,像……像小樱小时候吧?哈哈!

你这家伙,当爸爸了耶!虽然没看到你人……任务真的那么忙吗?连回来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佐良娜那么小,小樱一个人带很辛苦的!你这个当爹的也太不像话了!

下次回来一定要好好看看她们啊!

……快点回来吧,小樱和佐良娜都很想你。”

另一边,小樱的信件简洁而克制。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冷静而详实的记录和一个妻子含蓄的牵挂:

“佐助君:

佐良娜于昨日凌晨平安降生,体重3.2公斤,身长50厘米。她很健康,各项体征稳定。哭声洪亮,食量良好。

我身体恢复顺利,请勿挂心。医疗班的工作暂时由静音师姐代理。

佐良娜的眉眼轮廓清晰,鼻梁很挺,像你。今早她第一次无意识地弯了弯嘴角,或许很快就能看到她真正的笑容了。

望你一切安好。任务繁重,请务必谨慎。

樱”

佐助的远方有他的战场,而她的战场,就在这里。小樱早就不是当初用眼泪请求他留下来的小女孩,而这更不是她想要传递给女儿的生活态度。

忍鹰带着截然不同的两封信,飞越千山万水。

它们最终落在风之国边境一个荒凉哨所的窗台上。佐助解开忍鹰腿上的信筒,先是看到了小樱的笔迹。他迅速浏览了一遍,目光在“像你”和“无意识弯了弯嘴角”处短暂停留,心中还是泛起一丝涟漪,只是快得无法捕捉。他将这封信仔细收好,放入贴身的忍具袋。

接着,他展开了鸣人那一叠、字迹歪扭的信。兴奋的宣告,对博人成长的琐碎描述,然后是毫不掩饰的抱怨“太不像话了”、“小樱一个人很辛苦”、“快点回来”……字里行间充满了鸣人式的直白和关切。

佐助的目光扫过那些字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窗外是肆虐的风沙,卷起漫天黄尘,遮天蔽日,如同他内心无法言说的荒芜。

鸣人描绘的天伦之乐,小樱信中传递的平静坚韧,像另一个世界的风景,美好,与他此刻身处的这片风沙之地格格不入。

他将鸣人那封信随手放在桌上,再次摊开任务卷轴,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新的线索和危险区域。

窗外,风沙更大了,他转身走向门外,新的任务坐标在脑海中清晰浮现,那才是他此刻唯一确定的方向。

身后桌上的鸣人信纸,被从门缝钻入的风吹起一角,哗哗作响。

7 四季轮回

木叶的四季悄然轮转。

漩涡向日葵的降生,为漩涡家增添了一抹更温柔的暖色。向日葵像她的名字,安静、柔软,有一双遗传自母亲的白眼,鸣人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心头涌动着更深沉的爱意。

这本该是鸣人年少时梦寐以求的圆满。

然而,佐助离去前那句如同预言般的话语“鸣人,我后不后悔不重要……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却像一根难以拔除的细刺,总是在火影办公室处理完当日卷宗后的片刻寂静里,悄然扎痛他。

佐助回村的次数,并没有因为佐良娜的降生而增多,反而更加稀少而短暂。他总是在深夜悄然归来,又在黎明前无声离去。任务报告会准时出现在火影办公桌上,字迹冷峻,内容详实,却不会夹杂私人言语。

偶尔在村里短暂停留,也只是去医疗班处理伤势,或在家中短暂停留,仿佛一个匆匆的过客。

一次,鸣人正笨拙地试图用查克拉逗弄佐良娜怀里的小忍猫,佐良娜突然抬起头,那双酷似佐助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鸣人,带着孩童天真的困惑和一丝不满:“鸣人叔叔,爸爸……他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他从来都不回家?妈妈说他很忙,在保护村子……可是,鸣人叔叔也会很忙,但你每天都会回家陪博人和向日葵吃饭啊。”

小樱在一旁整理药草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她抬起头,对佐良娜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爸爸在做非常重要的事情,佐良娜。等他完成了,就会回来的。”

“可是……他连我的生日都不知道!”佐良娜小声嘟囔,抱着小猫的手紧了紧。

鸣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佐助并不幸福,小樱很辛苦,佐良娜对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已经有了清晰的怨念。这一切并非他想象的圆满。

他只能局促地站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几乎是落荒而逃。

更深的无力感并非只来自家庭。

坐在火影办公室里,面对那些堆积如山的卷宗,鸣人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治理一个村子,远比他想象中复杂艰难百倍。年轻时,他可以用一往无前的拳头打破高墙,用燃烧的意志感染所有人,用“说到做到”的忍道解决大部分问题。

但现在,他面对的是一张由家族利益、历史积怨、高层博弈、国际关系编织成的网。

宇智波一族的血债正如佐助当年所说,它们确实被某些人刻意压在了桌子底下。当他试图推动更深入的调查和公开的纪念时,遭遇的是来自顾问团和某些家族元老隐晦却强大的阻力。

什么大局为重、稳定优先、过去的伤痛何必再揭……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满腔的热血和正义感撞得粉碎。

他无法像当年一样,用螺旋丸砸碎这一切看不顺眼的东西。他必须学会妥协,学会权衡,这种力不从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挫败。

“不后悔”三个字在他心中悄然松动。

夜晚,鹿丸被召唤来处理几份紧急边境报告。处理完公务,看着鸣人几乎瘫在椅子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鹿丸叹了口气,没立刻离开,反而从抽屉深处摸出个小酒壶和两个杯子。

“喝点?”鹿丸倒了浅浅一杯推过去。

鸣人没拒绝,接过来一饮而尽。

“……卡卡西老师当年,也这么难吗?”鸣人声音沙哑地问。

鹿丸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不一样。卡卡西老师……他本身就对很多东西没那么在意,但你和他不一样,鸣人……你太想做好,太想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太想对得起每一个人……”

鸣人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所以……是我错了?我不该当这个火影?”

“错?”鹿丸摇摇头,“这不是对错的问题。是你本就不太适合这个位置。你的热情,你的纯粹,你那种能感染所有人、让人忍不住追随的冲劲……这些在战场上是无比强大的力量。”

但在火影办公室里,面对那些老狐狸的算计和各方利益的平衡……它们反而成了你的枷锁。你能做到现在这样,让村子恢复元气,大体稳定,已经很不容易了,真的。”

鸣人似乎有被安慰到一瞬,沉默了很久,他才抬头看向鹿丸:“那鹿丸,你说,我原本的性格……到底适合做什么?”

鹿丸没有立即回答,他先是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叹息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原本的性格……最适合和佐助一起去远方。”

鸣人浑身剧震,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

“抛下一切责任和村子里的事,像当年自来也大人那样,或者干脆像两个无牵无挂的浪忍。

去那些地图上没见过的风景,打想打的架,帮想帮的人,惹完麻烦就跑……你们两个凑在一起,总能找到乐子。虽然大概率麻烦翻倍,但……你们两个人,大概都能开心些。”

“砰!”

酒杯终于还是从鸣人手中滑落,砸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8 悔意如潮

不知不觉间,鸣人开始模仿那个他潜意识里羡慕的人,佐助的模式,他似乎想变得和他一样,为了工作忙到忽视一切。

他开始有意识地延长在办公室的时间。明明可以带回家处理的文件,他选择留在办公室完成。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甚至只在孩子睡熟后才悄悄进门,又在他们醒来前匆匆离开。

起初,雏田只是温柔地理解,将温着的饭菜一次次重新加热,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博人虽然嘟囔几句“老爸又这么晚”,但看到父亲疲惫的脸,也会把抱怨咽回去。向日葵还小,只会用软糯的声音叫“爸爸”,在他偶尔早归时扑进他怀里。

然而,量变终将引发质变。一次次的缺席,累积成了无法忽视的沟壑。

又是一个深夜,他推开了家门,带着一丝轻松的笑容:“我回来……”

话音未落,客厅里压抑的气氛让他笑容僵在脸上,家里三个人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按理说平时两个孩子这时应该已经入睡了。

博人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小脸紧绷着。雏田坐在旁边,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疲惫、失望和强忍悲伤的复杂神色。向日葵怯生生地躲在妈妈身后,大眼睛里噙着泪水。

“博人?雏田?向日葵?怎么了?”鸣人心里咯噔一下,强笑着问道。

博人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燃起愤怒和受伤:“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你又忘了!你答应过的!”

鸣人茫然:“答应……答应什么?”

“忍者学校的亲子实践日!就在今天下午!你说过一定会去的!全班同学的爸爸妈妈都来了!只有我!只有我的位置是空的!伊豆喜老师还特意问我‘火影大人是不是太忙了?’,大家都在看我!你让我像个笑话一样站在那里!”

鸣人的大脑一片空白。亲子实践日……博人上周确实提过,他也确实……答应了。

但这几天边境摩擦的报告、财政预算的争吵、家族间的扯皮……这些重要的事情完全挤占了他的思绪,将那个对儿子来说重要的承诺挤出了脑海。

“博人,爸爸……”鸣人试图解释,声音干涩,“对不起,爸爸今天真的有非常重要的……”

“非常重要的会议?非常重要的文件?”博人打断他,他猛地指向墙上挂着的日历,上面在今天的日期旁边,有一个雏田用笔触画的标记,“重要的会议比你的承诺还重要?比我还重要吗?佐助叔叔至少知道自己要离开!你呢?你明明在家,却跟不在一样!你是在学他吗?学他当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博人!”雏田终于出声制止,声音带着颤抖,“不许这样跟爸爸说话!”

虽然她这样说,但当她看向鸣人,眼中还是抑制不住流出失望:“鸣人君……博人早上特意穿了新衣服,一直在等你……我……我给他打了很多电话,鹿丸大人说你……一直在开会……”

雏田没有再说下去,但未尽之言像重锤砸在鸣人心上。

她打了很多电话,而他,沉浸在那场关于边境哨所部署的冗长争论中,或者是为了某个家族长老的刁难而烦躁,根本没注意,或者说,潜意识里选择了忽略。

他再也说不出任何为自己辩解的话。

博人那句“学佐助当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让他不敢直面在场任何一个人,将他模仿佐助、逃避家庭的行为彻底钉死。

他不是佐助。佐助的疏离源于深入骨髓的创伤和近乎自毁的赎罪使命。而他漩涡鸣人所谓为了工作,在家人真实的痛苦面前,瞬间坍塌成了虚伪的借口。

雏田她没有再看鸣人,只是默默牵起还在抽泣的向日葵,另一只手试图去拉依旧气鼓鼓的博人。“很晚了,博人,向日葵,该去休息了。”

博人甩开雏田的手,狠狠瞪了鸣人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了门。雏田没有停留,拉着小声啜泣的向日葵,也走进了孩子们的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鸣人一个人。

佐助那句预言般的“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此刻在脑海中疯狂旋转。

后悔?

是的。铺天盖地的悔意,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他后悔当年懵懂无知,将责任和愧疚错认为爱情。

他后悔固执己见,强行把佐助和小樱捆绑进自己编织的圆满幻梦里,亲手造就了佐良娜缺失的父爱和小樱漫长的守望。

他后悔……后悔自己直到此刻,才真正看清,所有的“责任”、“大局”、“弥补”、“圆满”,都不过是逃避内心真实渴望的遮羞布。

“我后悔了……”

这四个字,从他喉咙里嘶哑的发出。他猛地转身,奔回了自己的火影办公室。

9 无路可退

他砰地撞开办公室的门,无视了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颤抖着手抓起笔,笔尖悬停在一个干净崭新的纸面上,他想写“我后悔了。”

笔尖重重落下,一个歪歪扭扭力气的“我”字后,停了下来。

他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写完这四个字之后的人生?这悔意如此沉重,他发现自己竟没有勇气将它告知佐助。

那张只写了一个“我”字的信就这样被他莫名其妙的寄往佐助。

几天后,当一只熟悉的忍鹰落在火影办公室窗台时,鸣人的心跳几乎停滞,他用微微发颤的手解开了信筒。

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只有一行,简短、冰冷:

“吊车尾,我们没有机会再后悔了。”

没有疑问鸣人想说什么,没有汇报任务,没有指责或者开解,甚至没有一丝情绪,只有带着洞悉一切的残酷。

博人出生了,向日葵出生了,佐良娜出生了。

他和雏田是夫妻,是博人和向日葵的父母。

佐助和小樱是夫妻,是佐良娜的父母。

宇智波的责任已融入血脉。

火影的重担已刻入脊梁。

那条由责任、愧疚、弥补所铺就的道路,早已延伸得太远太远。他们被既成的事实牢牢钉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无论心中有多少翻江倒海的悔意,无论多么渴望时光倒流,重新站在那个开满野花的草地前,或是在月光下的训练场说出不同的答案,都已绝无可能。

鸣人捏着那张纸条,站在窗前。

窗外,木叶沐浴在灿烂的朝阳下,火影岩上他的雕像沐浴着晨光,俯瞰着这片他用尽半生守护的繁荣安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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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25-07-06 23:5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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