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沈明从精神病院带回来一个六十岁的老女人,说她是恩人,要接回家里养老送终。
那女人叫秦月,看老公的眼神带着爱欲。
我求沈明送她去养老院,沈明只说她脑子糊涂,让我多担待。
直到我的父母被秦月开车撞下高架桥。
我疯了一样的去找秦月。
沈明拖住我,让秦月快跑,
我挣脱他后追了上去,想问清楚是不是事故。
她却将刀送入了我的心脏。
再睁眼,我回到沈明领着秦月进门的那天。
这次我笑着迎上去:
“老公,既然是恩人,就该以身相许。让她做大,我滚蛋,怎样?”
1
重生后的第一件事,我让父母去国外度假。
很快,沈明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秦月。
沈明揽着她的肩,一脸故作的深情和愧疚。
“微微,这是秦月,我的救命恩人。她精神受了些刺激,以后就住在我们家,我得照顾她。”
“救命恩人?”
我脸上扬起温柔得体的微笑。
我越过沈明,径直走到秦月面前,目光在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停留了片刻。
然后,我转头看向沈明,笑容灿烂。
“好啊。”
沈明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我看着他错愕的脸,清晰地说道:
“让她做大,我滚蛋。”
沈明的脸色铁青,声音带着慌乱。
“林微,你别闹!”
我没有理会沈明的呵斥,反而更亲近地走上前。
“既然是你的恩人,那也是我的,要不然我们一起过?”
秦月看着我,亲昵地抱了抱我。
沈明张大了嘴巴:“你也是个疯子。”
我主动提出要为秦月准备房间,甚至将主卧让了出来。
沈明彻底愣住了,他完全看不懂我的操作,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我无视他探究的目光,挽住秦月的手臂。
我强忍着生理性的厌恶,脸上笑意更深。
“老公,你看你,恩人来了,怎么能委屈她住客房呢?”
我偏头,对着沈明露出贤惠的笑容。
“主卧最大,阳光最好,就让给秦月妹妹住吧。”
“这是恩人,晚上,你可要好好伺候她。”
沈明完全陷入了焦躁之中。
他只看到一个爱他爱到失去自我的愚蠢女人,正在为他的新欢铺床叠被。
看到他这副焦躁又无可奈何的反应,我回想起了前世的画面。
最开始时,沈明带秦月回家。
我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带一个危险的疯子回来。
他只是皱着眉,不耐烦地说我无理取闹,说秦月只是个可怜人。
我哭着求他,求他把秦月送走,我觉得那个女人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他却只是抱着我,说我太多心,太敏感。
后来,爸妈知道了这件事,特地过来为我撑腰。
他们在客厅里和沈明对峙,言语中对秦月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戒备和厌恶。
就在那个瞬间,一直低着头的秦月,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
三天后,高架桥上,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
我眼睁睁看着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向我父母的车,火光冲天。
驾驶座上,是秦月那张癫狂的脸。
我疯了一样冲向她,却被沈明从身后死死抱住。
他秦月嘶吼着。
“快跑!跑啊!”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的禁锢,不顾一切地扑向秦月!
可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最终,刀子刺入我的心脏,我倒在地上,视线模糊。
2
我并未立即死去。
弥留之际,我看到了他走到秦月身边,
“你做的好。”
随后用一个玻璃酒瓶将她砸晕。
这时他助理苏媚从一旁出来,惊魂未定地看着沈明。
“你确定那个精神病不会说出去吗?”
沈明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
“一个杀了自己老公的疯子,谁会信她的话?”
“我早就打听好了,她有严重的妄想症,会把对她好的男人当成自己老公。”
“我当初把她从精神病院弄出来,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忍着林微?”
“还不是因为她那个死老妈,临死前立了遗嘱,将财产全部给林微继承。”
“而且明确写了,如果我们离婚,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暗示过她妈好几次,想让她把公司交给我打理,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说我心术不正!”
“她不死,我怎么拿到钱?怎么娶你?”
我的母亲给了他第一份工作,待他如亲生儿子。
他竟然这么对她。
“所以我才故意带秦月回来,我知道林微的性格,她肯定会闹。”
“只要她一闹,那个疯子会帮我解决掉所有的事。”
“但没想到秦月这个疯子这么好用,直接帮我解决了她全家。”
“等风头过去,我再把她送回精神病院,就说她病情加重,谁也查不到我头上。”
“到时候,所有的财产都是我们的了,宝贝。”
沈明搂住了苏媚。
原来从头到尾,他早已经出轨,并想得到我家的财富。
连我的父母,都是他计划中必须清除的障碍。
而秦月的结局也是被绝望地送回精神病院。
第二天清晨,我解雇了家里所有的保姆。
沈明下楼时,看到我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整个人都愣住了。
“林微,你又在搞什么?”
我没有理他,只是将一碗精心熬制的乌鸡汤端到餐桌上。
秦月正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地看着我。
我对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将汤碗推到她面前。
“阿姨,您尝尝,这可是我精心做的汤。”
沈明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他焦躁地踱步,完全不明白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吃完早餐,我当着沈明的面,回房打开了我的首饰盒。
我拿出一条翡翠项链,那是我妈在我结婚时送给我的,价值不菲,也是我最珍贵的陪嫁。
我走到秦月面前,她正呆呆地看着电视。
我轻轻地,将冰凉的翡翠项链,戴在了她那干瘪发黄的脖子上。
“阿姨,您戴上真好看,比我戴着有气质多了。”
我退后一步,真心实意地赞美着,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沈明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林微!你知不知道那条项链……”
我打断他,扶着秦月的肩膀。
“老公,这可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一条项链算什么?”
“以后,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3沈明跟我吵完后就出去了,一直到很晚都没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秦月。
是时候了。
我发出一声极轻的、压抑的抽泣。
果然,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双浑浊的眼珠困惑的转向我。
我立刻抬手,对着身边的空位拍了拍。
她迟疑地挪了过来。
我强忍着恶心,没有后退。
我将手机屏幕侧过去,做出一个想要隐藏秘密的姿态。
“阿姨,我心里好苦。”
我的声音带着颤抖。
“沈明他……他在外面有个女人,叫苏媚。”
“外面有个女人”这六个字,让她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抹布。
“他把她保护得很好,连一张照片都不让我看。”
我靠得更近,用一种分享秘密的的语气说。
“我好怕,怕她会抢走沈明,我会和他离婚,以后您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他最近一直很晚才回来,我感觉他好像不爱我了,但我无所谓,您才刚来,能竞争过她吗?”
对一个将男人视为毕生所有物的偏执狂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挑衅。
我能听到她呼吸变重,喉咙里发出低吼。
我找到苏媚的私密社交账号。
苏媚是一个虚荣心爆棚的女人,总会迫不及待地在网络世界里炫耀她的一切。
她的主页,戴着我送给沈明的手表,坐在沈明车子的副驾,配上一句句意有所指的文案。
接着,我将她的主页打开。
“呀!”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手一抖,手机掉在了我们之间的地毯上。
屏幕亮着,正对着她的方向。
照片上,苏媚像条蛇一样缠在沈明身上,鲜红的嘴唇印在他的脖颈,背景是酒吧里暧昧的光。
秦月的头猛地转了过来,死死地钉在手机屏幕上。
我慌忙地扑过去,动作笨拙又夸张。
“哎呀,阿姨,您别误会!”
我一把抢过手机,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惶,
“这可能只是朋友。”
我手忙脚乱地关掉屏幕。
秦月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机刚刚掉落的那片地毯。
改变来得迅猛又彻底,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
秦月开始像一道影子一样跟着沈明。
他下班回家,她会立刻凑上去,像警犬一样嗅他身上的味道。
他去洗手间,她就守在门外。
有好几次,我甚至看到她趁沈明睡着,想去抢他的手机。
沈明的耐心终于耗尽,他露出不耐和恐惧。
他在厨房把我堵住,脸色铁青。
“林微,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我闻言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茫然。
“老公,我只是在帮你照顾恩人啊。”
“她可能是太在乎你了,怕你被外面的坏女人骗走。”
“你!”
他在厨房里烦躁地走了两圈,最后停下来。
“我们将她送回精神病院吧。”
“她已经没用了。”
我抬眼,直视着他,慢慢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那你自己去跟她说吧。”
沈明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下意识地看向客厅,秦月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
眼神里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沈明沉默了。
4
我精心策划了一场家庭晚宴。
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沈明爱吃的。
我告诉他,是为了正式欢迎秦月阿姨,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
在他洗澡的时候,我用他的指纹解了锁,给那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今晚七点,来我家楼下,我们去约会。”
我像个贤惠的妻子,盛了一碗汤,亲自端到秦月面前,用勺子轻轻吹凉。
“阿姨,尝尝我的手艺。”
我舀起一勺,亲手喂到她嘴边。
秦月受宠若惊地张开嘴,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满足的光。
坐在对面的沈明,表情尴尬到了极点,如坐针毡。
他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说什么。
“老公,你看,阿姨多开心。”
“一家人,就该这样和和气气的。”
他只能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埋头扒饭。
就在这时,沈明的手机响了。
他如蒙大赦,立刻接通电话,故作姿态地“喂”了几声。
“什么?公司有急事?好,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匆匆起身。
“微微,公司有点急事,我出去一趟。”
我点点头,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
“去吧,路上小心。”
门“砰”地一声关上。
我放下汤碗,看着对面一脸失落的秦月,故作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我轻声说:
“该不会是去见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吧?”
秦月内心的怀疑被瞬间点燃,她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
我适时地站起身,拉住她的手。
“阿姨,我们去阳台看看,说不定能看到他。”
我把她引到阳台的阴影里,冰冷的风吹起我的发丝。
楼下,沈明的车灯亮着。
很快,一道妖娆的身影从旁边的小路上钻了出来,径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是苏媚,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烈焰红唇,在夜色里格外刺眼。
她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搂住沈明的脖子,献上一个热吻。
两人在车里依偎着,腻歪了许久,车子才缓缓驶离。
我感觉身边的秦月,身体从僵硬变得剧烈颤抖。
我转过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悲伤与同情,我知道,她疯就是因为渣男。
我走到浑身发抖的秦月身边,握住她冰冷如铁的手,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沉痛。
“秦阿姨,你看,他又骗了你。”
我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你老公……当年就是这样,当着你的面和别的女人……”
秦月瞬间被滔天的恨意与疯狂所取代。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捂住脑袋,痛苦地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你老公”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秦月尘封的、最痛苦的记忆。
她丈夫的背叛、她挥刀的疯狂……所有的幻象与现实在此刻重叠。
她跪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骗子……都是骗子……”
随后,她猛地站起身,径直走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她手里多了一把雪亮的菜刀。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踉跄着冲出了家门。
我慢悠悠地走回餐厅,将桌上的碗筷一个个收进洗碗机。
直到楼下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
“快报警!”
“救命啊!杀人了!”
5
警察冲上来时,场面一片混乱。
秦月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挥舞着菜刀,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而沈明和苏媚,一个捂着被划伤的手臂,一个吓得瘫软在地,狼狈不堪。
我站在门口,浑身发抖。
在警局,我将自己缩在椅子里,扮演一个被吓坏了的可怜妻子。
“警官,我……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恰到好处地颤抖着,“沈明说她是恩人,精神受了刺激,让我多担待。”
“我把主卧让给她,把妈妈送我的项链给她,我亲自下厨做她爱吃的菜……我以为,我只要对她好,她就不会伤害我。”
我将早就剪辑好的晚宴录像递了过去。
视频里,我温柔地给秦月布菜,笑着喂她喝汤,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我挑衅苏媚,引诱秦月的部分,自然被剪得一干二净。
“这是前几天,我和沈明商量秦阿姨病情的录音。”
我按下播放键,手机里传来沈明不耐烦的声音:
“她已经没用了,我们将她送回精神病院吧。”
我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委屈与善良:
“老公,怎么能这么说恩人呢?她只是太在乎你了。”
警察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秦月被送回了精神病院。
我出来后,就拒绝了沈明的一切联系,直接搬回了空无一人的娘家。
我的父母正在南半球的阳光沙滩上享受人生,他们收到的唯一消息是:家里一切都好,勿念。
我反手将剪辑后的视频和掐头去尾的录音,匿名发给了几个最爱捕风捉影的媒体。
舆论瞬间引爆。
沈明的公司电话被打爆,股价应声下跌。
他那个靠着我母亲起家的所谓商业才俊人设,一夜之间,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公司危机和媒体追问,根本无暇顾及我这个“受害者”。
这正是我想要的。
沈明出院后,终于找到了我。
他一脚踹开我娘家的大门,手臂上还缠着纱布,脸上满是戾气。
“林微!是不是你干的!”
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面目狰狞,“那些新闻,那些录音,都是你搞的鬼!”
我没有挣扎,只是抬起头,用一双盛满恐惧和泪水的眼睛看着他。
“沈明,你在说什么……我好害怕……”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女人要杀我……我好怕……”
“我们离婚吧。”
我哭着哀求他,“我什么都不要了,我把房子、车子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死死地盯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破绽。
但他只看到了一个被彻底吓破了胆,一心只想逃离的女人。
他松开手,厌恶地将我推开。
“离婚?你想得美!”
“在我把事情处理好之前,你给我安分点!”
他摔门而去,留下一个自以为是的背影。
6
沈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的反击来得又快又蠢。
“林氏集团涉嫌巨额财务造假,董事长夫妇疑似卷款潜逃!”
铺天盖地的文章都在分析我父母是如何掏空公司,如何将我这个唯一的女儿抛在国内当挡箭牌。
沈明这是想用我最在乎的家人,用我父母一生的心血和声誉来逼我。
可惜,在我决定复仇的那一刻,我就联系了公司的财务总监王叔。
他是母亲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对沈明早就心怀不满,我只用了几句话,就让他成了我最稳固的盟友。
那些所谓的造假账目,早在沈明动手之前,就被我们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沈明这一拳,除了激起一点不痛不痒的舆论水花,毫无用处。
一计不成,沈明请出了他的终极武器。
我的婆婆,那个前世只会在电话里对我颐指气使,骂我不够贤惠,生不出儿子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发凌乱,一屁股坐在我父母公司的地面上。
她一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嚎啕大哭,声音嘶哑又尖利。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娶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儿媳妇,把我儿子害得进了医院,现在还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记者们的闪光灯像不要钱一样疯狂闪烁。
她对着镜头,眼泪鼻涕一把抓。
“我儿子那么老实的一个人,都是被她带坏的!”
“这个女人心太毒了,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现在还躲起来不见人!”
“你们给我评评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婆婆的闹剧还在愈演愈烈。
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们家所有亲戚和老邻居的电话,挨个打了过去。
很快,各种家族群、邻里群里,都开始流传着我的“罪状”。
不孝不义,水性杨花,心肠歹毒。
我成了所有人口中那个忘恩负义的丧门星。
她最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
“我们家沈明那么好的人,都是被她这个丧门星带坏了!我们沈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7
婆婆的闹剧,影响了我父母远在国外的生活。
我妈的视频电话打来时,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手足无措的疲惫。
“微微,你婆婆在公司门口闹事的视频,你王阿姨发给我了。”
“网上那些话……还有亲戚们都在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要把事情闹到这么难看?”
我看着屏幕里母亲满面的愁容。
我拼命想解释,想告诉她沈明的阴谋,想告诉她前世的血债。
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无力的苍白。
“妈,不是那样的,是沈明他……”
“微微!”
父亲严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挤进镜头,满脸都是失望。
“收手吧!”
“沈明再不对,他也是你丈夫,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们林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拼尽全力保护的人,此刻却因为所谓的“脸面”,站在了敌人的阵营里,对我举起了怀疑的利刃。
“爸,他想害死我们,他想抢走公司,他……”
“够了!”
父亲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里满是烦躁,
“公司现在风雨飘摇,股价一跌再跌!你能不能别再任性了?赶紧想办法平息这件事!”
“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沈明这一招,比直接杀了我还狠。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手机屏幕亮起,是沈明发来的信息,言辞极尽羞辱:“看到了吗?林微,连你爸妈都觉得你丢人。你就是个丧门星,谁沾上谁倒霉。”
我盯着那行字,许久,然后平静地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沈明的呼吸带着一丝急切和得意。
“怎么?想通了?准备跪下求我了?”
“我们谈谈吧。”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沈明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轻易地低头。
“你让你妈别闹了,我……我受不了了。”
“我愿意把林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给你,作为补偿。”
“只有一个条件,我们离婚,你放过我。”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随即爆发出沈明压抑不住的狂喜笑声。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闹得这么难看!”
“林微,你记住,是你自己没用,守不住家产,也守不住男人!”
“明天上午十点,律师事务所,带着你的股权转让协议,我等你。”
挂断电话,我将手机扔在一旁。
第二天,我没有去联系律师准备什么协议。
我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属于王叔。
他是母亲一手提拔起来的财务总监。
“王叔,是我,林微。”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和疏离:“林小姐,有事吗?”
“我长话短说。”我没有丝毫寒暄,
“我妈的日记在我这里,上面记录了沈明早年挪用公款的几处账目疑点。”
“事成之后,林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你的。”
王叔沉默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我要你利用这些线索,挖出沈明这些年侵吞公司资产的所有证据。”
我顿了顿,声音冷冰,“我要完整的证据链,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好!”王叔只说了一个字。
挂了电话,我翻开母亲的日记。
那熟悉的字迹,记录着她对沈明从欣赏到失望,再到警惕的全过程。
原来,母亲早已看穿了他。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视如己出的孩子,会是一条喂不熟的毒蛇。
王叔的效率极高。
不到半天,一份加密文件就发到了我的邮箱。
里面是沈明多年来做假账、利用海外空壳公司转移资产的详细记录,每一笔都触目惊心,数额巨大到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我走进约定好的律师事务所,沈明和他母亲已经等在了那里。
婆婆一见到我,就立刻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哟,还真敢来啊?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呢。”
沈明翘着二郎腿,故作大度地挥了挥手。
“妈,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现在就是条丧家之犬,我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会议桌前坐下,将一台便携投影仪连接上电脑。
婆婆见我不说话,气焰更加嚣张。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指着我的鼻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现在知道我们沈家的厉害了吧?我告诉你林微,今天这事没那么容易完!”
她声音尖利,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的脸上。
“跪下来给我儿子道个歉,我们还能让你少分点债务,否则,你就等着净身出户,背着一屁股债过一辈子吧!”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和沈明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然后,我笑了
8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只是慢条斯理地按下了投影仪的开关。
婆婆还在喋喋不休,沈明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着我跪地求饶。
会议室的白墙上,没有出现他们想要的股权转让协议。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音频的波形图。
一个男人冰冷又熟悉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忍着林微?”
“还不是因为她那个死老妈,临死前立了遗嘱,将财产全部给林微继承。”
“她不死,我怎么拿到钱?怎么娶你?”
沈明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投影墙,像是见了鬼。
录音还在继续,苏媚娇嗲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他们讨论如何伪造文件,如何在我死后侵吞全部遗产的详细计划。
连那句“老不死的”,都无比清晰地刺进婆婆的耳朵里。
她的叫骂声戛然而止,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看向自己的儿子,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指尖轻点,切换到下一个文件。
“这是第二份证据。”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密密麻麻的电子表格。
那是王叔整理出的,沈明从结婚第一年开始,通过虚假报账、关联交易、设立海外空壳公司等手段,将公司资金转移到他个人账户的详细记录。
每一笔的日期,金额,去向,都清晰明确。
最后一行的汇总数字,是一个长得让婆婆开始头晕目眩的天文数字。
她那引以为傲,老实本分的儿子,早就背着她,背着所有人,把林家的根基,我母亲一生的心血,掏空了大半。
她引以为傲的我们沈家,不过是一个被儿子蒙在鼓里的空壳。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妈,别急,还有最后一份礼物。”
我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微笑。
最后一段录音被我播放出来,那是我前几天,故意引导婆婆说出的心里话。
“只要能拿到钱,名声算什么?反正外面的人又不知道……”
“只要我们沈明有出息,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婆婆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我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轻声说。
“妈,现在,所有邻居、亲戚,都知道了。”
我当着他们的面,按下了手机上的群发键。
将这段录音,连同沈明的所有犯罪证据,打包发送给了我提前准备好的、包含所有亲戚邻居和各大媒体的联系人列表。
“林微!你这个疯子!”
沈明终于反应过来,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咆哮着朝我扑过来,想要抢夺我的手机和电脑。
但他没能碰到我一根头发。
我身后不知何时站出来的两个黑衣保镖,死死地将他按在了会议桌上,动弹不得。
我站起身,走到他们母子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面目狰狞,一个瘫软如泥。
我平静地按下了早已准备好的,直接连接到最近警局的报警器按钮。
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响起。
“沈明,我不是在跟你闹离婚。”
“我是在送你,和你最在乎的‘脸面’,一起上路。”
9
警察很快就到了,沈明被戴上手铐的时候,还在恶毒地咒骂我。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婆婆没能撑到警察把她带走问话。
在看到沈明被按倒的那一刻,她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嘴角歪斜,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中风,来得正是时候。
案件的审理没有任何悬念。
挪用公款、职务侵占、蓄意谋杀……
沈明犯下的罪行,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无可辩驳。
他被判了无期徒刑,这辈子都将在冰冷的铁窗后度过。
苏媚作为从犯,也没能逃脱,十几年的刑期是她为自己的贪婪和愚蠢付出的代价。
而我的婆婆,那个曾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彻底瘫痪了。
这就是她求仁得仁的结局。
一切尘埃落定后,我给秦月所在的精神病院匿名捐了一大笔钱。
我指定这笔钱,让她能有一个安稳的余生。
我并不原谅她,但我知道,她也是沈明那场阴谋里的一个可悲的牺牲品。
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前世那个无助的自己,做的一点补偿。
做完这一切,我把自己关在了空荡荡的家里。
父母的电话和信息,我一个都没有回复。
直到第三天,门铃被急切地按响。
我打开门,看到了风尘仆仆的父母,他们的眼圈通红,脸上写满了憔悴和悔恨。
“微微……”
我妈的声音刚出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一把将我紧紧抱住,哭得浑身颤抖。
“对不起,女儿,是爸妈错了……是我们混蛋……”
我爸这个一辈子都要强的男人,此刻也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他们看到了我发给所有人的那些证据,看到了沈明一家的真实面目,也看到了自己是怎样用最伤人的话。
家人的误解,曾是我复仇路上最深的痛。
我靠在母亲的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我的肩膀。
许久,我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都过去了。”
我的声音很轻,也很平静。
一年后。
林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我签下了最后一份文件。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将沈明留下的烂摊子彻底清理干净。
那些依附在他身上的蛀虫被我一个个剔除,公司在我手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新走上了正轨,甚至攀上了新的高峰。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整座城市在我脚下川流不息。
手机屏幕亮起,是父母从南极发来的旅行照片,他们依偎在一起。
我看着他们的笑脸,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我不再是那个天真懦弱、需要被保护的林微,也不再是那个被仇恨驱动、只为复仇而活的怨魂。
我亲手埋葬了所有的噩梦,也为自己赢得了新生。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脸上,温暖而平静
更新时间:2025-07-06 23:59: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