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家大小姐程见微,也是圈子里公认的"高悬明月"。
周烬、沈厌、陆执——这三个名字曾是我的枷锁。他们把我捧成神话,却又在每一个深夜发来消息:“见微,你什么时候能低头看看我们?”
直到三年前我出国留学,他们找到了替身:一个与我眉眼相似的女孩,林小满。
她穿着洗白的校服,会在被欺负时红着眼眶说"没关系"。他们给她买和我一样的裙子,逼她学我的语气说话,却又在醉酒后掐着她的下巴冷笑:“你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而今天,我回来了。
机场VIP通道外,周烬倚在车边抽烟,阴影里站着沈厌和陆执。
“欢迎回来,大小姐。”周烬碾灭烟头,伸手想接我的行李箱,我却后退半步。
“小满最近精神不太好,”沈厌突然开口,“你……别刺激她。”
多可笑。
他们把她折磨到崩溃,现在却要我负责。
第二章:燃烧的替身游戏
林小满躲在画室角落,手腕上还有未褪的淤青。
“程、程学姐……”她像受惊的兔子般颤抖,“我不是故意学你的……”
我蹲下身想擦她的眼泪,门却被猛地踹开。
“程见微!”陆执一把扯开我,把林小满护在身后,“你对她做什么了?”
他眼里是我熟悉的偏执,只是这次对象不是我。
深夜,周烬闯进我的公寓。
他指尖摩挲着我书架上未拆封的药瓶,忽然笑了:“抑郁症?原来明月也会碎啊”
下一秒他掐住我的腰按在落地窗上,玻璃倒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但碎掉的明月……更适合踩在脚下,不是吗?”
第三章:灰烬中的真相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疼。
我坐在走廊长椅上,捏着那张薄薄的诊断报告,指尖发冷。
——胃癌晚期。
三个月,最多半年。
医生委婉地建议我尽快住院治疗,可我只是平静地折好报告,塞进包里。
住院?
我哪来的钱。
程家早就被那三个人联手做空了,父亲跳楼,母亲精神崩溃,现在住在疗养院里,每个月需要大笔医疗费。
而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手机震动,是沈厌的消息: “今晚七点,蓝湾会所,别迟到。”
我盯着屏幕,忽然笑了。
多讽刺啊,他们一边把我当垃圾一样践踏,一边又要求我随叫随到。
……
蓝湾会所顶层,灯光昏沉。
我刚推开门,一杯红酒就迎面泼来。
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染红了白色衬衫。
“程见微,”林小满站在周烬身旁,眼眶通红,“你为什么要找人跟踪我?”
我怔住。
“装什么无辜?”陆执冷笑,甩出一沓照片。
照片上,林小满被几个陌生男人围堵在巷子里,表情惊恐。
“不是我做的。”我平静地说。
“除了你还有谁?”沈厌掐住我的下巴,指节用力到发白,“小满只是长得像你,你就恨不得毁了她?”
我看着他猩红的眼,忽然觉得荒谬。
——他们明明知道,我早就没有能力做这些事了。
可他们不在乎。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来继续折磨我。
周烬坐在沙发里,指尖把玩着一把银色打火机,火光明明灭灭。
“道歉。”他淡淡开口。
我站着没动。
“我让你道歉!”他突然暴怒,抄起酒杯砸过来。
玻璃碎片擦过额角,血珠渗出来,火辣辣地疼。
林小满惊呼一声,躲进陆执怀里。
“程见微,”周烬一步步逼近,声音低沉,“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他猛地拽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看他。 “求我,我就放过你。”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周烬,”我轻声问,“你还记得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你说过什么吗?”
他瞳孔一缩。
那晚暴雨,他浑身湿透地站在我家楼下,仰头喊: “程见微,我这辈子要是辜负你,就不得好死!”
现在,他掐着我脖子的手,青筋暴起。
“闭嘴!”
我呼吸困难,却还在笑。
“你们三个……真可怜。”
“什么?”
“把一个赝品当宝贝,却把真心踩在脚下……”我咳嗽着,视线模糊,“你们……会后悔的……”
沈厌突然冲过来拉开周烬。
“够了!你想掐死她吗?”
我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息。
模糊的视线里,林小满躲在陆执身后,嘴角微微上扬。
——她在笑。
那晚之后,我高烧不退。
公寓里没有药,我蜷缩在床上,意识昏沉。
手机亮起,是医院的催款通知。
母亲的疗养费,又该交了。
我颤抖着拨通沈厌的电话——他是三个人里,唯一还会接我电话的。
“喂?”他声音冷淡。
“沈厌……”我哑着嗓子,“能不能……借我点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程见微,”他嗤笑,“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妈的疗养费……”
“装什么孝女?”他打断我,“当初程叔叔跳楼前,你可是连葬礼都没参加。”
我攥紧被单,指甲陷进掌心。
——我没参加父亲的葬礼,是因为那天,我被他们三个锁在酒店房间里,整整三天。
“沈厌,”我声音发抖,“看在过去的份上……”
“过去?”他冷笑,“程见微,过去的你早就死了。”
电话挂断。
我望着天花板,忽然笑出声。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
……
第二天清晨,门铃响了。
我撑着虚弱的身体开门,却看到林小满站在门外。
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笑盈盈地递给我。 “学姐,这是阿烬让我给你的。”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钞票,和一张字条: “今晚八点,金悦酒店2808,陪李总喝一杯,这些钱就是你的。”
李总,那个五十多岁、有特殊癖好的地产商。 我抬头,林小满歪着头笑: “学姐,阿烬说……可以亵渎的明月,才最值钱呢。”
第四章:献祭的明月
金悦酒店2808号房。
我站在门口,指尖掐进掌心。
信封里的钱,刚好够支付母亲这个月的疗养费。
——而代价是,把自己卖给李总。
门锁“滴”的一声解开,我推门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李总在洗澡。
我僵硬地站在落地窗前,窗外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三个月前,我还是程家大小姐,站在同样的高度俯瞰这座城市。
现在,我却要在这里……
浴室门开了。
“程小姐?”油腻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久等了。”
我转身,李总裹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
他眯着眼打量我,目光像黏腻的蛇信子:“周少说得没错,你果然……很漂亮。”
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玻璃。
“先、先喝酒吧。”我强撑着镇定,指向桌上的红酒。
李总笑了:“急什么?”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甩到床上。
“周烬没告诉你吗?”他压上来,酒气喷在我脸上,“我讨厌浪费时间。”
我剧烈挣扎,指甲划过他的脸。
“贱人!”他暴怒,一巴掌扇过来。
耳畔嗡鸣,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就在他扯开我衣领的瞬间——
房门被猛地踹开!
“李总。”
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冷得像冰。
李总僵住,缓缓回头。
周烬站在门口,身后是沈厌和陆执。
他手里把玩着那把银色打火机,火光映出他阴鸷的眉眼。
“周、周少?”李总慌忙爬起来,“您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周烬缓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他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钞票。
“用我的女人赚钱,”他轻笑,“李总好胆量。”
李总脸色惨白:“不是您让林小姐……”
“闭嘴。”
周烬突然暴起,一拳砸在他脸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李总瘫在地上,满脸是血。
我蜷缩在床头,攥紧破碎的衣领。
沈厌脱下外套扔给我,眼神复杂。
陆执却盯着我红肿的脸颊,忽然冷笑:“程见微,你不是很清高吗?为了钱,连这种人都能陪?”
我抬头看他,忽然笑了。
“是啊,”我哑着嗓子,“毕竟……可以亵渎的明月,才最值钱,不是吗?”
周烬猛地回头看我。
他的眼神可怕得像是要杀人。
回程的车上,死一般的寂静。
周烬开车,沈厌坐在副驾,我和陆执在后座。
“谁的主意?”周烬突然开口。
没人回答。
“我问,”他一字一顿,“是谁让程见微去陪酒的?”
陆执嗤笑:“她自己缺钱,关我们什么事?”
“是林小满。”沈厌突然说。
车内瞬间安静。
我看向窗外,霓虹灯在视线里模糊成一片。
“停车。”我轻声说。
周烬没理我。
“停车!”我猛地拍打车窗。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我推门冲出去,跪在路边干呕。
胃部灼烧般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血腥味涌上喉咙。
一只手突然拽起我。
“你……”周烬盯着我嘴角的血迹,瞳孔骤缩。
我用力推开他。
“别碰我!”
夜风吹散我的长发,我摇摇晃晃地站着,像个疯子一样大笑。
“周烬,你们到底还想怎样?”我指着车里的陆执和沈厌,“把我家搞破产,逼我父亲跳楼,现在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要碾碎……”
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狰狞的疤痕。
“这道疤,是去年你生日那天,我为了给你挡酒瓶留下的。”
又指向沈厌。
“你胃出血住院,是我跪在医生办公室求他用自己的血给你输血。”
最后看向陆执。
“你被绑架的时候,是我冒着暴雨去救你,高烧三天差点死掉……”
我的声音支离破碎。
“可你们呢?你们把林小满当宝贝,把我当垃圾……”
眼泪砸在地上,我哽咽着笑了。
“不过没关系了。”
我从包里抽出诊断书,甩在周烬胸口。
“恭喜你们,”我后退两步,“终于要彻底摆脱我了。”
纸张纷纷扬扬散落。
周烬弯腰捡起,脸色瞬间惨白。
——胃癌晚期,已扩散。
“不可能……”沈厌抢过诊断书,手指发抖。
陆执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程见微,这又是你的什么把戏?!”
我平静地看着他们。
“三个月前确诊的。”我轻声说,“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半年。”
周烬站在原地,像被雷劈中。
“为什么不早说……”他声音嘶哑。
我笑了。
“我说了,你们会信吗?”
夜风吹起我的长发,我转身走向马路对面。
“程见微!”周烬在身后喊我。
我没有回头。
远处,一辆卡车疾驰而来。
刺目的车灯照亮我苍白的脸。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周烬在暴雨中喊:
“程见微,我这辈子要是辜负你,就不得好死!”
——真遗憾啊。
我闭上眼。
最后听见的,是他们撕心裂肺的喊声。
第五章:燃烧的遗骸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周烬的瞳孔骤然收缩,视野里只剩下刺目的车灯和那道单薄的身影。
“程见微——!!!”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中。
世界仿佛被按下慢放键。
他看见她回过头,长发被风扬起,嘴角还带着那抹熟悉的笑——解脱的、破碎的、再也不会属于他的笑。
然后——
砰!!!
肉体与钢铁撞击的闷响。
沈厌的怒吼,陆执的尖叫,全都变得遥远。
周烬跪在地上,看着鲜红的液体从卡车底下蜿蜒而出,像一条猩红的小溪,慢慢漫过他的膝盖。
……
医院的走廊惨白得刺眼。
“患者全身多处骨折,内脏破裂,失血过多……”医生摘下口罩,声音沉重,“我们尽力了。”
沈厌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
陆执呆呆地坐在长椅上,手里还攥着那张诊断书。
周烬站在太平间门口,一动不动。
他不敢进去。
他怕看见她冰冷的、再也不会对他笑的脸。
程见微的公寓像一座坟墓。
周烬推开卧室门,空气中还残留着她常用的香水味。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上面贴着一张便签:
「给可悲的你们。」
——是她的字迹。
纸袋里装着一本日记,和一部旧手机。
日记第一页写着日期,是五年前:
「今天救了三个落水的笨蛋,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他们问我的名字,我没说——反正程家大小姐的名号,只会换来虚伪的讨好。」
周烬的手开始发抖。
五年前那个夏天,他和沈厌、陆执在湖边醉酒失足,是一个女孩跳下去救了他们。
醒来后,他们只看见一抹白色裙角消失在树丛中。
后来……
后来林小满出现在他们面前,手腕上戴着和那个女孩一样的手链。
“不可能……”陆执抢过日记,疯狂翻动。
每一页都是程见微的笔迹:
「周烬今天又打架了,偷偷给他的伤口涂了药,笨蛋居然以为是校医做的。」
「沈厌的胃病又犯了,让管家熬了粥送到他宿舍,匿名。」
「陆执这个白痴,居然被勒索了。帮他解决了那群混混,希望他以后长点心。」
最后几页的日期是确诊那天:
“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挺好的,终于可以休息了。”
“林小满今天又来示威了。她不知道,那些她引以为傲的‘宠爱’,都是我丢掉不要的。”
“周烬,沈厌,陆执……如果有下辈子,求求你们,离我远一点。”
沈厌打开那部旧手机。
相册里全是偷拍:
- 周烬趴在教室睡觉的侧脸
- 沈厌打球时飞扬的发梢
- 陆执喂流浪猫时难得的温柔
最后一段视频是昨晚录的。
画面里的程见微脸色惨白,嘴角还带着血迹: “当你们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她对着镜头笑了笑,“别难过,这对我来说是解脱。”
“林小满手腕上的疤是假的,她根本不是当年救你们的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顿了顿,眼泪突然掉下来:
“重要的是……我居然到现在,还是爱着你们这三个混蛋。”
视频戛然而止。
林小满被拖进仓库时还在尖叫。
“阿烬!阿厌!你们干什么——”
周烬蹲下身,银色打火机映出他猩红的眼睛。
“五年前,”他轻声问,“真的是你救了我们吗?”
林小满脸色骤变。
“当、当然是我!我手腕上还有疤——”
“是吗?”沈厌抓起她的手腕,用力擦拭。
假疤渐渐褪色,露出完好的皮肤。
陆执将一叠照片甩在她脸上:“你找人跟踪自己,嫁祸给程见微?”
照片背面,赫然印着林小满的收款记录。
“不…不是这样的!”她崩溃大哭,“是程见微逼我的!她总是高高在上,我受不了——”
周烬突然笑了。
他站起来,点燃的烟头按在林小满伪造的疤痕上。
惨叫声中,他轻声说:
“知道吗?可以亵渎的明月……”
“一旦碎了,就会变成扎进心脏的玻璃渣。”
程见微的葬礼在一个雨天举行。
没有宾客,只有三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站在墓碑前。
周烬放下那本被血染红的日记。
沈厌摆上她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陆执跪在泥水里,一遍遍擦拭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微笑如初,永远停在了二十三岁。
远处,一个撑黑伞的身影静静凝视着这一切。
伞下,苍白的唇角微微扬起。
第六章:未烬的月光
葬礼结束后的第七天,周烬在程家老宅的门口发现了一束新鲜的白色桔梗。
花束上系着黑色丝带,没有署名。
他盯着那束花,心脏突然剧烈跳动——白色桔梗,是程见微最喜欢的花。
沈厌检查了监控,画面里只有一个模糊的黑影,撑着伞,看不清脸。
“不可能是她。”陆执声音嘶哑,“我们亲眼看见……”
没人敢说出后半句。
他们亲眼看见程见微被推进太平间,亲眼看着棺材入土。
可当晚,周烬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们烧给她的日记,是假的。」
医院的监控录像被删除得一干二净。
值班护士战战兢兢地回忆:“那、那晚确实有个女人来过,说是家属……”
“长什么样?”沈厌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戴着口罩,但眼睛很漂亮……对了,她左手腕有个月牙形的疤!”
三人如遭雷击。
——那是程见微小时候被玻璃划伤的痕迹,独一无二。
周烬疯了一样冲进太平间,撬开那个本该装着程见微遗体的冷冻柜。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柜壁上用口红画的一轮弯月,下面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亵渎明月的人,终将被月光焚毁。」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开始收到各种“礼物”:
陆执的公寓里出现程见微学生时代的校服,口袋里塞着林小满买通混混的录音
沈厌的车前盖上摆着当年他胃出血时,程见微的献血记录
周烬的枕头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五年前湖边,昏迷的他们身边,浑身湿透的程见微正在做人工呼吸
最可怕的是昨晚,周烬半夜惊醒,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程见微从前总这样照顾失眠的他。
他颤抖着端起杯子,杯底粘着一枚微型监听器。
诱捕计划定在程见微的“头七”。
他们在墓地周围布下人手,却等到凌晨都不见人影。
正当三人准备离开时,陆执突然指着墓碑:“那是什么?”
月光下,原本刻着“程见微”的墓碑上,不知何时被贴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太平间的冷冻柜,柜门微微敞开,里面空空如也。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来找我吧,像当年我找你们那样。」
周烬突然冲向停车场,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他们知道要去哪了——五年前那个湖边。
湖边雾气弥漫。
木质栈桥上,一个白色身影背对他们而立。
“程见微……”沈厌的声音发抖。
那人缓缓转身。
月光照亮她苍白的脸,和左腕上狰狞的月牙形疤痕。
“惊喜吗?”程见微微笑,“还是说……失望?”
她的笑容和从前一样温柔,眼里却再也没有温度。
周烬向前一步,喉咙发紧:“你的病……”
“胃癌?哦,那个啊。”她轻抚腹部,“是假的。不过你们当时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有趣。”
陆执跪倒在地:“为什么……”
“为什么假装死亡?”程见微歪着头,“当然是为了让你们也尝尝,被最重要的人抛弃的滋味。”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
“现在,游戏该结束了。”
按下按钮的瞬间,三人身后的树丛突然亮起无数屏幕——
上面循环播放着这些年来,他们如何羞辱她、折磨她、把她的真心踩在脚下。
而最后一段视频,是林小满的供述:
“都是周少指使的……他说要毁了程见微,让她变成人尽可夫的……”
视频戛然而止。
程见微站在栈桥尽头,身后是漆黑的湖水。
“永别了。”
她向后倒去,白色裙摆如月光般散开。
周烬扑过去时,只抓住一片虚空。
湖面泛起涟漪,很快恢复平静。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打捞持续了三天,一无所获。
警方在程见微的公寓发现遗书,确认是自杀。
但周烬知道不是。
因为那晚他回到家,发现客厅茶几上摆着一杯凉透的牛奶。
杯底压着一张字条: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你们永远得不到的明月」
第七章:灰烬重生
一年后,深秋的巴黎蒙马特高地。
沈厌站在画廊的落地窗前,指间的烟灰簌簌落下。
窗外细雨迷蒙,一个撑黑伞的白裙女子缓步走过石板路,侧脸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像极了程见微。
他猛地推开窗,冷雨灌进来打湿衬衫。可再望去,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满地枯叶被风卷起。
“沈先生?”画廊老板递来平板电脑,“您刚才在看X.W的新作?”
屏幕上是一幅名为《余烬》的油画:
苍白的月亮沉在漆黑湖底,水面浮着三个溺亡者的倒影。
右下角签名旁,画着小小的月牙标记。
周烬将U盘插入电脑时,手抖得几乎对不准接口。
这是今早收到的匿名包裹,里面装着程见微的病历原件。
【病理诊断】胃溃疡伴出血(中度)
【治疗建议】住院观察两周
诊断日期赫然是她“死亡”前一天。
“她根本没病……”陆执盯着屏幕,指甲掐进掌心,“连癌症都是骗局。”
监控视频突然自动播放。画面里,太平间的“尸体”在所有人离开后坐了起来,对着摄像头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最后跳出一行血红文字:
「你们爱的究竟是程见微,还是被你们亲手毁掉的那个幻影?」
圣安娜医院的顶楼病房,林小满缩在墙角尖叫:“别过来!”
周烬蹲下来,将注射器里的空气缓缓推尽。
“当年你给她下药,把她送到李总床上时……”针尖抵上她脖颈,“她也是这么求你的吧?”
沈厌在翻找病历本,陆执正把伪造的精神病诊断书塞进档案袋。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拍打着他们曾经送给程见微的白色桔梗——现在堆满了林小满的病房。
午夜的艺术展酒会,X.W的作品《审判》首次亮相。
画布中央是被铁链锁住的三道黑影,头顶悬着残缺的月亮。
周烬突然冲向后台,撞开准备室的门。
白色裙角一闪而过,消防通道传来高跟鞋急促的声响。
他在塞纳河畔追上她。
黑伞坠落,月光照亮程见微左腕的疤痕,和抵在他胸口的手术刀。
“要杀了我吗?”他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手腕滴在她裙摆,“像我们曾经对你做的那样?”
她的刀尖挑开他衬衫纽扣,露出心口新鲜的纹身——一轮被荆棘缠绕的弯月。
“死亡太便宜你们了。”她在耳边轻笑,“我要你们永远活在失去我的世界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她后退着融入夜色。
周烬低头看向掌心,多了一张去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单程机票。
登机姓名处写着:
「追随月光之人」
三年后的南极科考站。
陆执在极光观测日志里发现夹页,上面是程见微的字迹:
「你们找到这里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在冰层下沉睡。」
与此同时,沈厌的卫星电话收到加密讯号。
雪原监控画面里,一个穿白色考察服的身影正弯腰采集冰芯。
镜头突然转向摄像头,程见微呼出的白雾模糊了镜头。
她对着虚空做了个举杯的动作,身后帐篷里摆着三套整齐的餐具。
(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7-07 00:05:51